"五年前他狠心離去，不知我獨自生下女兒。如今他成了我的上司處處刁難，直到在幼兒園門口看見那張與他如出一轍的小臉——'她是你女兒'。那一刻，他顫抖著接過小雨遞來的糖果，淚如雨下。"
"蘇晴，這個方案重新做！"
陳遠將厚厚的企劃書狠狠摔在我桌上，聲音在整個辦公室里迴蕩。
我咬緊牙關，看著散落一地的紙張，手指微微發抖。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，每次我熬夜做出的方案，他都能挑出各種毛病。
"還有，明天的客戶會議你就別參加了，換李雅去。"他冷笑一聲，"你這水平，別丟公司的臉。"
周圍同事們竊竊私語，有人投來同情的目光，更多的是看熱鬧的興奮。
我默默蹲下身收拾文件，心裡反覆告訴自己：忍著，為了小雨的奶粉錢，忍著。
"你真是沒種。"陳遠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，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。
五年了，他還是這樣看不起我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，為了我們的女兒，我什麼都能忍。
01
五年前的夏天，我和陳遠還是大學裡最令人羨慕的一對。
那時的他陽光帥氣，是學生會主席，成績優異，追求者無數。而我只是個普通的文學系女生，家境貧寒，靠著助學貸款才能完成學業。
"晴晴，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吧。"那個黃昏，他拉著我的手在校園裡漫步，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
我幸福得像在做夢，用力點頭："好，我等你。"
可是畢業的現實比我們想像的殘酷。他家裡給他安排了出國深造的機會，父母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。
"你配不上我們家遠兒，"他母親在咖啡廳里冷聲說道，"你看看你什麼出身，將來能給他什麼幫助？"
我坐在那裡，感覺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割在心上。
陳遠握著我的手，聲音堅定："媽，我愛的人是晴晴，我不會放棄她。"
那一刻，我以為他會為了我抗爭到底。
可是僅僅過了兩天，他就變了。
"晴晴，我們分手吧。"他避開我的眼睛，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感，"我要出國了，異國戀太累，我們都還年輕，沒必要把自己綁死。"
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，感覺天都塌了。
"是因為你媽媽的話嗎？"我問。
他沉默了很久，最後只說："我們不合適。"
就這樣，四年的感情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徹底結束了。
他出國那天，我沒有去送他。我在宿舍里哭了整整一夜，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他了。
02
分手一個月後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拿著化驗單，我在醫院裡坐了整整一個下午。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？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？
最終，我選擇了一個人承受一切。
我給他發了很多條信息，但全部都是未讀狀態。後來我才知道，他出國前就換了電話號碼。
父母知道後差點氣暈過去。爸爸指著我鼻子罵："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，讀了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！"
媽媽哭著說："晴晴，趁著月份還小，趕緊做掉吧，你還年輕，以後還能遇到好男人。"
可是我捨不得。
每次做B超，看著螢幕上那個小小的身影，我的心就軟得一塌糊塗。這是我和陳遠愛情的結晶，是他留給我唯一的紀念。
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。
懷孕期間，我一邊找工作一邊養胎。挺著大肚子跑招聘會，被無數公司拒絕，那種絕望的感覺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。
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願意要我的小公司，工資微薄，但總算能維持基本生活。
小雨出生的那天，我一個人躺在產房裡，聽著走廊里其他產婦家屬的歡聲笑語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掌。
但是當護士把她放到我胸前的那一刻，所有的痛苦都值得了。
她長得太像陳遠了，尤其是那雙眼睛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。
"小雨，"我撫摸著她柔軟的小手，"媽媽會保護你的，一輩子。"
03
這五年來，我一直努力讓自己和小雨過得更好。
從小公司跳到現在這家中型企業，工資翻了三倍，但依然要精打細算過日子。小雨要上幼兒園，要買衣服，要營養品，還要為以後的教育存錢。
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她做早飯，送她到幼兒園，然後匆忙趕到公司上班。晚上下班後還要接她回家，陪她玩耍，哄她睡覺。
周末別人都在休息，我卻要加班賺錢或者做兼職。
有時候累得不行，看著熟睡中的小雨，我也會想：如果當初陳遠沒有離開，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？
但是很快我就會搖搖頭。男人都是靠不住的，只有自己強大起來，才能保護好女兒。
小雨很懂事，從來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哭鬧要玩具。有一次我下班晚了，到幼兒園時她已經是最後一個了。
"媽媽，你是不是很辛苦？"她奶聲奶氣地問我。
我蹲下身抱緊她，眼圈瞬間紅了："不辛苦，只要有小雨陪著，媽媽就不辛苦。"
她在我耳邊輕輕說："媽媽，我長大了就賺錢給你花，我要買很多很多的巧克力給你吃。"
那一刻，我覺得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。
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女兒，這就夠了。
04
三個月前，公司來了新的部門經理。
人事部通知說下午三點開會，介紹新領導。我匆匆忙忙整理完手頭的工作，走進會議室。
當我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時，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陳遠。
五年不見，他變得更成熟了，西裝革履，氣質沉穩，眉宇間多了些上位者的威嚴。
他掃視全場時，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，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。
仿佛我只是個陌生人。
"大家好，我是陳遠，以後負責這個部門的工作。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，把業績提升到新的高度。"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，但是比以前多了些冷漠。
會後，我想找機會和他單獨談談，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離開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他對我的態度比對其他員工還要冷淡。
別人犯錯誤，他會耐心指導。我犯一點小錯誤，他就當眾批評，毫不留情。
別人的方案通過率很高，我的方案十次有九次被打回重做。
別人能參加重要會議，我只能做些打雜的工作。
我知道他是故意的，但不明白為什麼。
是因為當年的分手讓他恨上了我？還是他覺得我的出現讓他想起不愉快的過去？
無論如何，我都只能忍著。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太重要了，小雨還要依靠我。
05
今天是小雨幼兒園的親子活動日。
我請了半天假，準備去參加她的表演。這是她第一次上台跳舞，已經在家裡練習了好久。
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，陳遠突然走了過來。
"蘇晴，這個合同今天必須修改完，客戶明天就要簽字。"他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我桌上。
"陳總，我今天請了假，要去參加我女兒的幼兒園活動。"我小心翼翼地解釋。
"工作重要還是你女兒重要？"他挑眉看著我，眼中閃過一絲嘲諷，"你這種人，真是沒責任心。"
我咬了咬唇："陳總，這個合同明天上午改完可以嗎？我保證質量。"
"不可以。"他斷然拒絕，"要麼現在就改，要麼你收拾東西走人。"
周圍的同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，整個辦公室靜得可怕。
我看著桌上那份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才能修改完的合同，再想想已經在幼兒園等我的小雨，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最終，我還是屈服了。
"好，我改。"
看到我妥協，陳遠嘴角勾起一個冷笑："你真是沒種。"
我給小雨的老師發了信息，說媽媽臨時有事不能去了，讓她好好表演。
老師很快回復了一張照片，是小雨穿著小裙子在台上跳舞的樣子。她笑得那麼開心，可是台下的觀眾席里，別的小朋友身邊都有爸爸媽媽，只有她的位置是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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