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這個賤女人，我讓你跑！"
王強的巴掌重重甩在我臉上，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。我捂著臉頰，蜷縮在牆角，看著他醉醺醺地舉起酒瓶。
"王強，我沒跑，我只是去買菜..."我顫抖著解釋。
"買菜？買菜要兩個小時？"他獰笑著，酒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，"我看你是想去找野男人！"
玻璃碎片擦過我的額頭，溫熱的血珠滾落下來。我緊緊抱住頭，心裡默默祈禱著鄰居能聽到動靜報警。
可是樓道里依然靜悄悄的，就像過去的無數次一樣。
"明天你哪也不許去，給我老實待在家裡！"王強踢了踢我的腿，搖搖晃晃地走進臥室。
我慢慢爬起來，用袖子擦掉臉上的血跡。鏡子裡的女人青紫滿臉，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屍走肉。
這樣的日子，什麼時候才是個頭？
01
三年前我嫁給王強的時候，他還不是這個樣子。
那時候他在工地上幹活，雖然脾氣急了點，但對我還算體貼。每次發工資都會給我買件新衣服，說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
"娜娜，你就是我的寶貝。"他摟著我的腰，眼裡滿是寵溺，"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。"
我信了他的話，也信了婚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。父母去世得早，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裡打拚，能有個人疼愛已經是奢望。
可好日子沒持續多久。
王強在一次工地事故中傷了腰，從此幹不了重活。賠償款很快就花完了，他開始酗酒，開始對我發脾氣。
"都怪你！"他指著我的鼻子罵，"要不是為了養你，我能幹那麼拚命嗎？要不是你催著要結婚，我能受這種罪嗎？"
我試圖解釋，試圖安慰，可他根本聽不進去。酒精讓他變得暴躁易怒，動不動就摔東西，後來發展到動手打我。
第一次被打的時候，我哭著要離開。王強跪在我面前，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。
"娜娜，我錯了，我真的錯了。"他的眼淚鼻涕蹭在我的褲腿上，"我就是心情不好，以後再也不會了，你別走好不好？"
看著他痛悔的樣子，我心軟了。我想，也許他真的知道錯了，也許給他一次機會，他真的會改。
但我錯了。
王強的暴力愈演愈烈，從一開始的偶爾失手，到後來的家常便飯。鄰居們都知道我們家的情況，可沒人願意多管閒事。
"夫妻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，外人不好插手。"樓下的李大媽這樣安慰我，順便勸我"多忍忍，男人就是這樣"。
多忍忍？我都忍了三年了。
每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，我都在想，這個滿臉傷痕的女人到底是誰？那個曾經愛笑的林娜去哪裡了？
可是我能去哪裡呢？沒有娘家，沒有積蓄，甚至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。王強把我的手機砸了，不讓我出門工作，我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金絲雀。
只不過，這隻金絲雀每天都要被主人折磨一頓。
02
那天是我這輩子最黑暗的一天。
早上王強就開始找茬，說我煮的稀飯太稀，說我洗的衣服不幹凈，說我走路的聲音太響影響他睡覺。
"你這個廢物，除了花我的錢還會幹什麼？"他一腳踢翻了飯桌，滾燙的稀飯濺得到處都是，"我養條狗都比養你強！"
我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，不敢吭聲。越是這種時候，越不能刺激他，否則等待我的就是更殘暴的毆打。
可這一次，我的沉默反而激怒了他。
"你啞巴了？我跟你說話呢！"王強一把抓住我的頭髮，狠狠往牆上撞，"你以為裝死我就拿你沒辦法了？"
腦袋撞擊牆面的悶響讓我眼前發黑，耳朵里嗡嗡作響。我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下來，那是血的味道。
"王強，你冷靜一點..."我虛弱地說道。
"冷靜？"他獰笑著，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，"我今天就讓你永遠冷靜！"
看到閃亮的刀刃，我徹底慌了。這個瘋子真的要殺我！
我拚命掙扎著，趁他不備推開他，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家門。樓梯間裡傳來他憤怒的咆哮聲："你給我回來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！"
我不敢回頭，一口氣跑到了樓下，躲在小區門口的綠化帶里。心臟砰砰直跳，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。
今天不能回去了，絕對不能回去了。
可是我能去哪裡呢？身上只有幾十塊錢，連開個房間都不夠。就在我絕望地蹲在路邊的時候，一輛麵包車慢慢停在我身邊。
"小妹妹，你怎麼了？"車上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，滿臉關切，"是不是出什麼事了？"
我抬起頭，看到他慈祥的笑容，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"大哥，我..."我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"別哭別哭，有什麼事慢慢說。"他遞給我一包紙巾，"我看你傷得不輕，要不先上車，我送你去醫院？"
就這樣，我上了老孫的車。
03
車子開出市區的時候，我才意識到不對勁。
"大哥，醫院不是在這個方向。"我緊張地問道，"我們這是要去哪裡？"
老孫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，臉上的慈祥瞬間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膽寒的冷笑。
"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。"他點燃一支煙，慢悠悠地說，"放心，那裡有人會照顧你的。"
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遇到人販子了！
"停車！我要下車！"我拚命拍打著車門，可車門早就被反鎖了，"救命啊！有人救救我！"
"叫吧，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。"老孫不緊不慢地開著車，"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，路還長著呢。"
我試圖用手機報警，卻發現手機早就沒信號了。窗外的景象越來越荒涼，高樓大廈漸漸被農田和山丘取代。
"你們要把我賣到哪裡去？"我顫抖著問道。
"賣？"老孫哈哈大笑，"說得那麼難聽幹什麼？我們這叫給你重新安排人生。那裡的男人們可都盼著娶個城裡媳婦呢。"
重新安排人生？我苦笑了一聲。從一個地獄到另一個地獄，這算什麼重新安排？
可是隨著車子越開越遠，我心裡竟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。至少，我再也不用面對王強的拳頭了。至少，我徹底離開了那個讓我窒息的家。
這樣想著，我竟然不再那麼害怕了。
車子開了整整一天，天黑的時候才停下來。這裡是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偏僻山村，四周都是連綿不斷的大山，看不到一絲現代文明的痕跡。
"到了。"老孫打開車門，"下來吧，你的新家就在前面。"
我被推搡著走進一間破舊的平房，屋裡點著昏暗的煤油燈，幾個男人坐在桌子旁喝酒。看到我進來，他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"老孫，這次的貨色不錯啊。"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上下打量著我，"多少錢？"
"三萬。"老孫報出了價格，"城裡來的，還年輕，絕對值這個價。"
三萬塊錢，這就是我的價值嗎？我在王強那裡一文不值，到了這裡竟然還能賣三萬塊錢。
想到這裡，我忍不住想笑。
04
就在絡腮鬍子準備掏錢的時候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所有人都愣了一下，老孫皺著眉頭說："這裡怎麼還有信號？"
我顫抖著掏出手機，螢幕上顯示的是王強的名字。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，心裡湧起複雜的情緒。
"接吧。"老孫示意我接電話，"但是不許亂說話，否則你知道後果。"
我按下接聽鍵，王強暴躁的聲音瞬間炸開了："你死哪去了告訴我，我馬上找你去！"
聽到這熟悉的咆哮聲，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。即使相隔千里，王強的聲音依然能讓我感到恐懼。
"我..."我剛想開口，老孫就搶過了手機。
"喂，你是誰？"老孫對著電話說道。
"我是她老公！"王強的聲音更大了，"你是誰？我老婆怎麼在你那裡？"
"你老婆？"老孫笑了，"現在不是了。她已經是我們這裡的人了。"
"什麼意思？你們在哪裡？我馬上過去接她！"王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，聲音裡帶著急切，"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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