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需要考慮一下。"我強忍著怒火說道。
程志遠點點頭，"當然，您慢慢看。但我希望能儘快簽署，因為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。"
那天晚上，我一夜沒睡。我反覆看那份協議，越看越覺得憋屈。
"這簡直是在羞辱我們！"我對老公說。
老公也看了協議，臉色也很難看，"確實過分了。什麼叫'防止女方惡意轉移財產'？我們女兒是什麼人，他們不清楚嗎？"
我們越想越氣。原本是我們的善意，要給女兒陪嫁房產，讓她婚後生活無憂。結果對方卻要我們簽這樣一份充滿防備和羞辱的協議。
"不能簽！"我做出了決定。
05
第二天，程志遠又來催促了。這次他還帶來了他的父母。
"阿姨，協議您看得怎麼樣了？"程志遠直接問道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"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。"
"您請說。"
"第一，你為什麼覺得我女兒會出軌？"我盯著他的眼睛。
程志遠愣了一下，"我沒有這樣想。"
"那為什麼協議里要寫'女方出軌房產歸男方'這一條？"
"這只是..."
"第二，"我沒給他解釋的機會，"你為什麼覺得我女兒會惡意轉移財產？"
"阿姨，您誤會了。"
"第三，你真的愛我女兒嗎？"我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這個問題讓程志遠明顯愣住了。
"當然愛，我怎麼可能不愛曉雯？"
"那為什麼要簽這樣的協議？如果你真的愛她，為什麼不相信她？"
程志遠張了張嘴，卻說不出話來。
他的父母坐在旁邊，表情有些尷尬。
"親家母，這個協議確實是為了大家好。"李姨開口說道，"現在的社會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，防一手總是沒錯的。"
我感覺心裡的火山要爆發了。
"防一手？"我站了起來，"防我女兒是吧？"
"不是，我們的意思是..."
"夠了！"我大聲說道，"我現在明白了。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接納我女兒。你們要的不是兒媳婦，你們要的是一個會帶房產但又不能威脅到你們的保姆！"
程志遠臉色變了，"阿姨，您言重了。"
"言重？那你告訴我，如果真的相愛，為什麼要準備這麼詳細的離婚條款？"
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。所有人都看著我，等待我的決定。
我走到茶几邊，拿起那份協議。我的手在顫抖，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因為憤怒。
"你們想要協議是吧？"
我舉起了協議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上的文件上。我的心跳得很快，血液在血管里奔騰。
程志遠和他的父母眼睜睜地看著我，等待著我接下來的動作...
06
撕拉一聲，協議被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撕成了兩半。
"這就是我的答案！"我把撕碎的紙片扔在了茶几上。
程志遠瞬間站了起來，臉色鐵青，"阿姨，您這是什麼意思？"
"意思很簡單，這個協議我不簽！這個婚，我女兒也不結了！"我的聲音顫抖著，但很堅決。
李姨一下子急了，"親家母，您這樣做是不是太衝動了？孩子們馬上就要結婚了！"
"衝動？"我冷笑一聲，"衝動的是你們！我好心好意陪嫁房產，你們卻要我簽這樣羞辱人的協議！"
程志遠的父親程叔叔也站了起來，"親家母，這個協議真的是為了大家好。現在離婚率這麼高..."
"別跟我提離婚率！"我打斷了他，"你們既然這麼擔心離婚，那就別結婚了！"
就在這時，曉雯推門進來了。她看到客廳里劍拔弩張的氣氛，嚇了一跳。
"媽，怎麼了？"曉雯問道。
我看著女兒，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心酸。我一手把她拉大，從小到大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，不讓她受一點委屈。現在她要結婚了，我想給她最好的陪嫁，結果卻被對方這樣羞辱。
"曉雯，媽問你，你真的想嫁給他嗎？"我指著程志遠。
曉雯看了看程志遠，又看了看滿地的紙片，臉色變得很複雜。
"媽，發生什麼事了？"
程志遠走到曉雯身邊，"曉雯，是這樣的。我們希望阿姨簽一個協議，明確房產的歸屬..."
"什麼協議？"曉雯皺著眉頭。
我把協議的內容簡單說了一遍。曉雯聽著聽著，臉色也變了。
"志遠，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？"曉雯的聲音有些哽咽。
"曉雯，這真的是為了我們好。"程志遠試圖解釋。
"為了我們好？"曉雯突然提高了聲音，"你們在協議里寫的那些條款，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？"
07
程志遠顯然沒想到曉雯會這樣反應，有些慌亂。
"曉雯，你聽我解釋..."
"不用解釋了！"曉雯的眼淚開始往下流，"我現在算是明白了。你們要的不是我這個人，你們要的是我媽的房子！"
這句話像一根針，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裡。我的女兒，我從小寵到大的寶貝女兒，被人這樣算計著，利用著。
"曉雯，你不要胡說。"程志遠的語氣有些急躁了，"我是真的愛你的！"
"愛我？"曉雯擦了擦眼淚，"愛我的人會讓我媽媽簽這樣的協議嗎？愛我的人會在協議里寫'女方出軌房產歸男方'嗎？"
程志遠張口結舌，說不出話來。
李姨在旁邊急得直跺腳，"曉雯，你別聽你媽亂說。這個協議真的是為了大家好！"
"為了大家好？"我冷笑著看向李姨，"那為什麼不是雙方都簽？為什麼只要我們簽？你兒子有什麼財產可以拿出來做擔保？"
這句話問得李姨啞口無言。確實，程志遠家裡除了一套老房子，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財產。
"我明白了。"曉雯突然停止了哭泣，語氣變得很冷靜，"從一開始，你們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。"
"不是的，曉雯！"程志遠想要抓住曉雯的手，被曉雯躲開了。
"是不是，我心裡清楚。"曉雯看著程志遠，"志遠，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。如果我媽不陪嫁房子，你還會娶我嗎？"
這個問題像一顆炸彈，在客廳里爆開了。
程志遠愣住了，嘴巴張了又張，卻說不出一個字。
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曉雯苦笑了一聲，摘下了手上的訂婚戒指，放在茶几上。
"志遠，謝謝你讓我認清了真相。這個婚，我不結了。"
程志遠這才慌了，"曉雯，你別這樣！我們可以不要房子！"
"現在不要了？"我冷冷地看著他，"剛才怎麼不這樣說？"
程志遠的父母也急了，程叔叔說："曉雯，你們年輕人鬧情緒可以理解，但不能這樣衝動啊！"
"衝動？"我再次被激怒了，"衝動的是你們！我女兒又漂亮又有工作又有學歷，憑什麼要受你們這樣的委屈？"
08
接下來的一個小時，程志遠一家不停地道歉，不停地解釋，說什麼都可以商量，協議可以不簽。
但我和曉雯的心都已經涼了。
"志遠，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了，有些事做出來就沒法挽回了。"曉雯平靜地說道，"你們今天的表現，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。"
程志遠還想說什麼，被我打斷了。
"你們走吧。這門親事就到此為止了。"我下了逐客令。
程志遠一家面面相覷，最後還是李姨開口了，"親家母，咱們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嗎？"
"沒什麼好商量的。"我的態度很堅決。
他們走後，我抱著女兒在沙發上坐了很久。
"媽，對不起，讓您失望了。"曉雯在我懷裡小聲說道。
"傻孩子，你沒有讓我失望。讓我失望的是那一家子。"我輕撫著女兒的頭髮，"媽媽為你今天的表現感到驕傲。"
"可是婚禮的錢都花了，酒店也訂了..."曉雯有些擔心。
"錢的事不用擔心，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。"我安慰她，"最重要的是，你沒有嫁給一個不值得的人。"
那天晚上，老公回來聽說了這件事，氣得直拍桌子。
"這一家子真是太過分了！"老公說，"幸好曉雯沒有嫁過去，不然以後有得受的。"
第二天，我做了一個決定。我去房產局，把那套原本準備陪嫁的房子過戶到了我兒子明軒的名下。
明軒知道這件事後，很感動，"媽，您這樣做是對的。姐姐也支持您。"
確實，曉雯聽說我把房子過戶給明軒，不但沒有意見，反而很高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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