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把丈夫工資卡收走,我月薪23800,當晚直接停伙。他質問我:飯呢?我懟回去:你一分錢沒有,還配等飯?

2025-12-16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1.

周五晚上七點半,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卷得沙沙作響。

客廳的燈光昏黃,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讓我眉頭緊鎖的味道。那是劣質煙草混合著陳舊汗漬的氣息,對於我這個鼻子比狗還靈的高級調香師來說,這種味道簡直就是一種刑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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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明哲坐在餐桌對面,手裡拿著筷子,敲了敲面前空蕩蕩的瓷碗,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。

「飯呢?怎麼沒做飯?」他抬起頭,眼神有些渾濁,下巴上的胡茬幾天沒颳了,顯得頹廢又理直氣壯。

我坐在沙發上,手裡捏著那張剛剛被銀行提示「凍結」的附屬卡,冷笑了一聲。

「媽把你工資卡收走了,說是怕我亂花錢,要替我們攢著。」我站起身,走到餐桌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我曾經深愛,如今卻讓我無比失望的男人,「蘇明哲,既然你們蘇家把帳算得這麼清,那我也跟你算算。」

我把手機銀行的餘額介面亮在他眼前,那上面是今天剛發的工資入帳提醒:23800.00元。

「我月薪兩萬三千八,但我一分錢都不會花在一個身無分文的巨嬰身上。」我一字一頓,聲音冷得像冰窖里的石頭,「你一分錢沒有,還配等飯?」

蘇明哲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

那一瞬間,我以為他會暴怒,會拍桌子,或者像以前那樣哪怕跟我吵一架也好。

但他沒有。

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痛楚,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的氣球,瞬間癟了下去。但那情緒轉瞬即逝,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。下一秒,他嘴角扯出一個無賴的笑,把筷子往桌上一摔:「行,林淺,你真行。你有錢你了不起。」

說完,他起身回了臥室,「砰」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
那一刻,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,聞著空氣中殘留的那股令人作嘔的煙味,心裡卻並沒有報復的快感,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寒意。

我是林淺,某知名香氛品牌的高級調香師。我的工作是捕捉這世間最美好的氣味,可我的婚姻,此刻卻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。

衝突的爆發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從三個月前開始,蘇明哲就像變了個人。以前那個溫文爾雅、襯衫永遠有著淡淡皂角味的檔案局科員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回家就癱在沙發上、煙不離手、稍不如意就摔摔打打的暴躁狂。

更過分的是我的婆婆趙桂芬。

一周前,她突然從老家殺過來,以「照顧我們要孩子」為由住了進來。結果來的第二天,她就逼著蘇明哲上交了工資卡,理由冠冕堂皇:「你們年輕人存不住錢,淺淺花錢大手大腳,媽幫你們管著。」

我當時就氣笑了。蘇明哲一個月工資五千出頭,還不夠我買兩瓶精油原料,我會圖他的錢?

可蘇明哲竟然答應了。他把卡交給他媽時,連看都沒看我一眼。

從那天起,我的心就死了。

既然你們做初一,就別怪我做十五。

當晚的「停伙」只是開始。第二天,我買了一台小冰箱放在書房,裡面塞滿了我愛吃的昂貴食材,每一盒牛奶上都用馬克筆寫著大大的「林淺」二字。

水電費帳單來了,我直接拍在蘇明哲臉上:「AA制,你的那一半,轉給我。沒錢?找你媽要把。」

蘇明哲沒錢,他媽更是一毛不拔。

那天晚上,我給自己煎了一塊M9和牛,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。蘇明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手裡捧著一碗兩塊五的紅燒牛肉麵,吸溜吸溜地吃著。

婆婆在一旁罵罵咧咧:「敗家娘們,吃獨食,遲早要把家敗光!明哲,這種女人心太獨,離了算了!」

我切著牛排的手頓了一下,等著蘇明哲的反駁。

以前只要婆婆說我一句重話,蘇明哲總是第一個跳出來護著我。可這次,他只是低頭喝湯,在那劣質調料味的熱氣里,悶聲說了一句:「媽,別說了,吃面吧。」

我的眼淚差點掉進盤子裡。

吃完飯,我聽到陽台傳來打火機的聲音。

我隔著玻璃門看過去。蘇明哲背對著我,正在點煙。

不知道是風大還是怎麼回事,他的手抖得很厲害。那種抖動不是正常的顫抖,而是一種不受控制的、痙攣式的晃動。

第一次,打火機沒打著。

第二次,火苗竄起來,卻沒對準煙頭。

直到第三次,他用另一隻手死死按住拿火機的手腕,才勉強點燃了那根煙。

煙霧繚繞中,他劇烈地咳嗽起來,咳得腰都彎成了蝦米。

我心裡閃過一絲異樣。他以前是不抽煙的,連聞到煙味都會皺眉。可最近,他抽的是那種六塊五一包的「紅金龍」,味道沖得刺鼻。

「是不是生病了?」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就被我掐滅了。

前幾天體檢報告不是剛出來嗎?一切正常。他就是墮落了,就是不想好好過了。

2.

接下來的半個月,家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。

婆婆每天早出晚歸,背著一個灰撲撲的大編織袋,說是去公園鍛鍊,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餿味。

蘇明哲也變得神出鬼沒。他說單位最近加班,每天都要熬到九十點鐘才回來。

但我去過他們單位。那個清閒的檔案局,五點半一過,連看門的保安都回家吃飯了。

他在撒謊。

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就會瘋長。

周三那天,我提前下班,鬼使神差地去了蘇明哲回家必經的路口。我想看看,他到底在「加」什麼班。

晚上八點,我看到了他。

他並沒有在單位,而是從一家社區康復醫院的大門裡走了出來。

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有些踉蹌。路燈下,他的臉色慘白如紙,額頭上全是冷汗。

我剛想衝上去質問,卻看到他手裡捏著一張薄薄的繳費單,對著路燈看了很久。

他抬起手想把它扔進旁邊的垃圾桶,手在半空懸了三秒,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最後,他還是嘆了口氣,像是在和什麼做妥協,把那張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地折好,塞回了貼身口袋。

那一刻,他佝僂的背影顯出一種讓我看不懂的蕭瑟。

隨後,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,哆哆嗦嗦地倒出幾粒藥,干嚼著咽了下去。然後,他點了一根煙,深吸了一口,仿佛那是他的續命仙丹。

等他走遠了,我才敢從陰影里走出來。

我沒有回家,而是直接給他發了條微信:「你在哪?」

過了很久,他回了:「單位加班,剛忙完。」

看著螢幕上的字,我感到一陣噁心。

我回到家,趁他洗澡的時候,翻了他的外套口袋。裡面除了一包劣質香煙和打火機,只有那張被他摺疊得很整齊的收據。

是那家康復醫院的。

金額:15元。

項目:理療費(康復科)。

只有15塊錢?這點錢能治什麼病?還是說,這只是個幌子?

我的職業直覺讓我湊近聞了聞他的外套。

除了那股刺鼻的煙味,在那層層疊疊的尼龍纖維深處,我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聞不到的味道。

是艾草,混合著一種特殊的消毒水味。

這種味道,我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聞到過。那是生命在枯萎時,特有的苦澀。

但我不敢深想,或者說,我不願意往那個可怕的方向想。我寧願相信他在外面有了人,寧願相信他是把錢花在了別的女人身上,也不願意相信那個讓我心驚肉跳的猜測。

這一周,獵頭的電話打來了三次。

「林小姐,上海那邊的Offer已經發過來了。年薪80萬,外加期權。對方非常有誠意,希望您下周就能入職。」

80萬。在這個二線城市,蘇明哲要不吃不喝乾13年才能賺到。

如果是以前,我會毫不猶豫地拒絕。因為蘇明哲在這裡,我的家在這裡。但現在……

那天晚上,我拿著列印出來的Offer,站在臥室門口,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。

門虛掩著。裡面傳來了婆婆壓抑的哭聲。

「明哲啊,咱不治了好不好?那錢留著給你買點好吃的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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