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孩子，怎麼能這樣啊？我給你的錢是讓你去月子中心好好休養的，你怎麼能擅自做主給你媽呢？」婆婆的聲音透著失望和不解。
「我...我以為這樣可以省錢，而且媽媽說她會照顧好我的...」我低著頭，不敢直視婆婆的眼睛，手指無意識地揉搓著衣角。
「現在好了，你自己遭罪也就算了，孩子也跟著受苦，老劉家的孫子連個像樣的月子都沒過上。」婆婆重重地嘆了口氣，搖著頭走出了房間，留下我一個人在黯淡的光線中流淚，月子裡的痛苦經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。
01
「真的不用去月子中心嗎？劉媽給的錢足夠你在那住得很舒服的。」丈夫劉陽坐在床邊，溫柔地握著我的手，眼中滿是關切。
產後第三天，我靠在醫院的床頭，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，心裡卻猶豫不決。
「我覺得沒必要，那麼貴，我媽說她會照顧好我的。」我輕聲回應，目光飄向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，上面還顯示著媽媽剛發來的信息：「女兒，回家吧，媽給你做月子，省下那冤枉錢。」
劉陽皺了皺眉：「可是你婆婆特意給了我們四萬八，就是想讓你去月子中心好好調養。她說這是她的一片心意，你剛生完孩子，月子很重要。」
我咬了咬嘴唇，想到昨天婆婆來醫院看我和小寶寶時，塞給劉陽的那個紅包。當時她拉著我的手，笑容滿面地說：「麗麗啊，這是媽給你準備的月子錢，你生了陽陽的孩子，辛苦了。這錢你拿去住好一點的月子中心，好好調養身體。月子過得好，對你以後的健康都有好處。」
想到婆婆慈祥的面容，我心裡有些不安，但又想到媽媽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：「那些月子中心都是騙錢的，哪有媽媽照顧得細心？我給你煲湯，給你做可口的飯菜，還能幫你帶孩子，多好啊！」
「陽陽，」我試探著開口，「我媽很會照顧人的，而且她說了會專門來照顧我坐月子。我們把錢省下來，可以給寶寶買更多東西，或者存起來。」
劉陽沉思了一會兒，終於點了點頭：「如果你覺得和媽媽在一起更舒服，那就這樣吧。不過我得和我媽說一聲，畢竟錢是她給的。」
「要不...」我猶豫了一下，「我們把錢給我媽吧，就當是補貼她照顧我和寶寶的費用。反正她要專門來我們家住一個月，也挺辛苦的。」
劉陽看著我，眼中閃過一絲疑慮，但最終還是答應了：「好吧，如果這樣你覺得更好。我去辦出院手續。」
當天下午，在劉陽的攙扶下，我抱著剛出生三天的寶寶回到了我們的小家。媽媽已經提前到了，正在廚房裡忙活著。
「女兒回來啦！」媽媽迎出來，接過我懷裡的寶寶，眼睛亮晶晶的，「看看我外孫，真是越看越可愛！」
我微笑著，但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。
晚上，我把婆婆給的四萬八轉給了媽媽。
「媽，這是婆婆給的月子錢，我和陽陽商量了，既然你來照顧我坐月子，這錢就給你吧。」
媽媽愣了一下，隨即笑著接受了：「你婆婆真大方！不過女兒，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好，媽照顧你不為錢。」
「不，媽，你辛苦了，這錢你拿著。」我堅持道。
媽媽最終沒有拒絕，收下了這筆錢。當晚，我躺在床上，心中那絲不安感越發強烈，但我安慰自己：媽媽會照顧好我的，比陌生的月子中心好多了。
02
產後第五天，我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。
「媽，我能不能洗個頭？頭皮好癢。」我摸著油膩的頭髮，難受地說。
「不行！」媽媽斬釘截鐵地拒絕，「坐月子不能碰涼水，頭髮更不能洗，會落下月子病的。」
「可是現在的理念都說可以適當清潔...」
「什麼新理念？我照顧你出生，照顧你姐姐出生，都是這麼過來的，有什麼問題？聽媽的准沒錯。」媽媽不容置疑地說。
我只好忍著不適，躺回床上。窗戶緊閉，屋內悶熱，我的汗水浸濕了睡衣，但媽媽堅持不能開窗，說是怕"進風"。
「要不我開個空調？」我試探著問。
「不行！空調吹多了對奶水不好！」媽媽又一次否決了我的提議。
晚上，寶寶哭鬧不止，我抱著他走出房間，想去客廳透透氣。
「麗麗，你幹什麼呢？」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，「坐月子不能亂走動，快回房間去！」
「寶寶可能太熱了，我想讓他涼快一下。」我解釋道。
「胡說，寶寶哪會熱？他那是餓了。你快去躺下，我把湯端來。」
我無奈地回到房間，看著滿頭大汗的寶寶，心疼不已。
劉陽下班回來，看到我憔悴的樣子，有些心疼：「麗麗，你還好嗎？」
「有點熱，有點不舒服...」我小聲說，不想讓媽媽聽到。
劉陽皺眉：「要不我們開空調吧？」
「你媽不讓...」
「這樣吧，我和媽媽談談。」劉陽說著走出了房間。
不一會兒，我聽到外面傳來爭執聲。
「媽，現在都什麼年代了，坐月子也要講科學啊。麗麗都快中暑了。」劉陽的聲音有些無奈。
「你懂什麼？我照顧過幾個產婦你不知道嗎？都好好的！你們這些年輕人，總覺得自己懂，非要搞什麼新潮的，到時候落下病根子有你後悔的！」媽媽的聲音異常堅定。
最終，劉陽妥協了，空調沒能開，我繼續在悶熱的房間裡忍受著不適。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夢，夢見自己住在明亮、涼爽的月子中心，護士和營養師細心照料著我和寶寶，我可以洗澡、洗頭，吃著精心準備的營養餐...醒來時，枕頭已經被淚水打濕。
03
產後第八天，事情變得更糟。
「媽，這個湯...」我看著碗里濃黑的液體，有些猶豫。
「豬蹄花生湯，下奶的！我熬了一整天呢。」媽媽自豪地說，「快趁熱喝。」
我小口抿了一下，幾乎要吐出來——湯里的鹽放得太多了，鹹得發苦。
「媽，這個太咸了...」
「多喝水就行了，下奶湯就該這樣，咸一點排惡露快。」媽媽不容置疑地說，「全都給我喝完！」
我強忍著噁心，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那碗鹹得發苦的湯。沒過多久，我感到腹痛難忍，衝進衛生間嘔吐起來。
「怎麼了？」媽媽在門外敲門，「是不是著涼了？」
「我可能是喝不慣那個湯...」我虛弱地回應。
「胡說！那是祖傳的下奶方子，哪有喝不慣的道理？」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，肚子依然隱隱作痛。寶寶哭了，我掙扎著坐起來，想去抱他。
「我來！」媽媽衝進房間，搶先一步抱起寶寶，「你好好躺著。」
「媽，他可能是餓了，我來喂他吧。」
「我看看...」媽媽拉開我的衣服，捏了捏我的乳房，「奶水不多啊，我再去給你熬湯。」
「不要了，媽，我喂奶給他就行...」
「聽媽的，沒奶水怎麼喂？先用奶粉頂著。」說完，媽媽抱著寶寶離開了房間。
我躺在床上，眼淚無聲地滑落。此時的我，既擔心寶寶吃不飽，又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，更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——我在自己的家裡，卻完全失去了對自己和孩子的掌控權。
劉陽回來得很晚，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。看到我還醒著，有些驚訝：「怎麼還不睡？」
「睡不著...」我小聲說，「陽陽，我想我們可能做錯決定了...」
「怎麼了？」
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他，聲音幾乎低不可聞，生怕媽媽聽到。
劉陽沉默了一會兒，輕輕握住我的手：「要不...我們還是去月子中心吧？」
「可是錢...」我猶豫著。
「錢的事我來想辦法，實在不行我跟我媽再開口。你和寶寶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就在我們小聲商量的時候，房門突然打開，媽媽站在門口，手裡拿著一碗黑乎乎的液體。
「該喝藥了。」媽媽走過來，眼神中帶著質疑，「你們在說什麼？」
武巧輝 • 63K次觀看
燕晶伊 • 80K次觀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