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陽台就變得生機勃勃。綠色的藤蔓爬滿了欄杆,五顏六色的花朵在風中搖曳。每當清晨的陽光灑進來,或是傍晚的微風吹過,整個陽台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。
我喜歡在周末的午後,搬一把藤椅,坐在陽台上,泡一杯清茶,讀一本閒書。趙鵬則會坐在一旁,搗鼓他的那些多肉植物。我們話不多,但空氣里流動著一種安逸而溫暖的氣息。
朋友來家裡做客,都羨慕我們這個小小的「空中花園」。
「舒文,真沒想到,你還有這閒情逸緻。」一個朋友笑著說。
我笑了笑,沒有解釋太多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這個陽台對我而言,意味著什麼。
它是我生活里的一種象徵。象徵著在經歷了欺騙與背叛的風暴後,我的內心世界,也像這片荒蕪的陽台一樣,被重新耕耘,播下了新的種子,開出了新的花。
我不再像以前那樣,輕易地對人掏心掏肺,但我也沒有關上心門,變成一個冷漠的人。我學會了帶著審慎去觀察,帶著距離去交往,也帶著善意去理解。
何晴沒有再聯繫過我,我也沒再打聽過她的消息。我們就像兩條曾經交匯過的河流,在經歷了一段短暫的並行後,又各自拐向了不同的遠方,從此再無交集。
這樣,或許是最好的結局。
有一天,趙鵬從外面回來,遞給我一個信封,說是在信箱裡發現的,沒有署名,只寫著我的名字。
我疑惑地拆開,裡面沒有信,只有一張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一個乾淨明亮的早餐店,門口掛著「何記早點」的招牌。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,正笑著給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遞上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。女人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,但眼神里是踏實而滿足的光。那個小男孩,正是樂樂,他長高了不少,笑得陽光燦爛。
照片的背面,用原子筆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:
舒文,謝謝你。祝你,永遠幸福。

我拿著照片,在陽台上站了很久。
風吹過,花香陣陣。我看著照片里那對母子的笑臉,心裡最後的一絲芥蒂,也隨風飄散了。
我把照片小心地收好,夾在了一本書里。那本書的名字,叫《重生》。
我拿起水壺,開始給陽台上的花澆水。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,在我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。我知道,生活不會總是一帆風順,未來或許還會有新的風雨。
但此刻,我的內心,前所未有的平靜與篤定。因為我已經學會了,如何在廢墟之上,重建自己的花園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