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把拆遷房給我弟,卻讓我給她買房還要寫她名,以後留給她兒孫。

2025-10-22     楓葉飛     反饋

在沙灘上,看著糖糖和方毅笑著鬧著,追逐著浪花,我忽然覺得,這才是我的「家」。一個充滿愛、尊重和平等的地方。為了守護它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值得的。

旅遊回來後不久,我接到了林濤的電話。這是那次爭吵後,他第一次主動聯繫我。

「姐。」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,充滿了疲憊。

「嗯。」我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為他已經掛斷了。然後,我聽到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。

「姐,我跟她……分手了。」

我心裡一沉,但並不意外。「為什麼?」

「還能為什麼?因為房子。」他苦笑了一聲,「她家說,我連一套房子都搞不定,給不了她未來。她說……她看錯我了。」

「那你覺得呢?」我問。

「我……」他哽咽了,「我不知道。我以前總覺得,有媽在,有你在,我什麼都不用愁。我想要什麼,你們總會想辦法給我。可是這一次,我才發現,原來不是的。原來,你們也會有不願意的時候。原來,靠別人,是靠不住的。」

這是我第一次,從我弟弟嘴裡,聽到這樣一番話。我心裡五味雜陳。

「姐,我是不是很沒用?」他問。

「你只是被慣壞了。」我說,「林濤,你已經不小了。你該學著自己站起來了。」

那天,我們聊了很久。沒有指責,沒有抱怨。我只是以一個姐姐的身份,給他講了講我在這個城市打拚的不易,講了講我和方毅如何從一無所有,到擁有現在這個小家。

他一直在安靜地聽著。掛電話前,他小聲說了一句:「姐,對不起。」

這句遲來的道歉,並不能抹平我心中所有的傷痕,但至少,它像一束微光,照進了我們姐弟之間那片漆黑的裂痕里。

又過了一段時間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聯繫了我——我舅舅。

就是那個曾經在電話里痛斥我不孝的舅舅。

「靜靜啊,」他的語氣很客氣,甚至有些愧疚,「最近……還好嗎?」

「挺好的,舅舅。您有事嗎?」

「哎,也沒什麼大事。」舅舅嘆了口氣,「就是……前幾天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,把腿給摔骨折了。現在在醫院裡躺著呢。」

我心裡一緊:「嚴重嗎?哪個醫院?」

「市中心醫院骨科。倒是不算太嚴重,就是得在床上躺好幾個月。你……有空就過去看看她吧。她這人,嘴硬心軟。這陣子,她其實也挺想你的,就是拉不下那個臉。」

掛了電話,我立刻跟方毅說了這件事。方毅二話不說,就去車庫取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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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走吧,一起去看看。」他說,「不管怎麼說,她都是。」

在去醫院的路上,我的心情很複雜。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。是繼續冷漠,還是像以前一樣,放下所有委屈去照顧她?

到了病房,我看到我媽躺在病床上,一條腿打著石膏,高高地吊起。她的頭髮白了許多,整個人看起來憔ăpadă又脆弱。林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正笨手笨腳地給她削蘋果。

看到我進來,我媽的眼神閃躲了一下,立刻把頭轉向了窗外。

林濤站起來,有些侷促地喊了聲:「姐,姐夫。」

我把帶來的水果和營養品放在床頭柜上,走到床邊,輕聲問:「媽,感覺怎麼樣?疼得厲害嗎?」

我媽沒理我,依舊看著窗外。

病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。還是林濤打破了沉默:「醫生說,是股骨頸骨折,要做手術。手術費……要好幾萬。」他說著,低下了頭,「我手裡的錢不夠……」

我媽聽到「錢」字,猛地轉過頭,狠狠地瞪了林濤一眼:「不許跟你姐要錢!我就是死在醫院,也不用她的錢!」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。

我看著她這副倔強的樣子,心裡又氣又心疼。

「媽,」我拉過一張椅子,在她床邊坐下,「手術費的事,您不用擔心,我來想辦法。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病。」

「我不用你假好心!」她依舊嘴硬。

「這不是假好心。」我看著她的眼睛,認真地說,「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少矛盾,您是我媽,這個事實永遠不會變。您生病了,我照顧您,天經地義。」

我媽的眼圈,一下子就紅了。她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,只是把頭又扭了回去。但我看到,有兩行渾濁的淚,從她布滿皺紋的眼角,悄悄地滑落下來。

那一天,我在醫院陪了她很久。我給她擦臉,喂她喝水,就像小時候她照顧我一樣。她雖然一句話都沒跟我說,但也沒有再拒絕我的靠近。

我知道,我們之間那道堅冰,開始融化了。

第7章 沒有贏家的戰爭

我媽的手術很成功。

住院的那段時間,我和林濤輪流在醫院照顧。方毅也幾乎每天下班後都來醫院,給我送飯,陪我媽說說話,緩解她的緊張情緒。

起初,我媽對我的態度還是很彆扭,不冷不熱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她的態度慢慢軟化了。她會開始主動問我糖糖的情況,會叮囑我按時吃飯,別累著了。

林濤也像變了個人。他不再是那個飯來張口、衣來伸手的少爺。他學會了給我媽擦身、換藥,學會了跟醫生溝通病情,甚至開始主動研究起了營養餐。失戀和母親的病倒,像兩劑催化劑,讓他一夜之間迅速成長了起來。

一天晚上,病房裡只有我和我媽兩個人。她看著窗外的月光,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:「靜靜,媽是不是……做錯了?」

我正在給她按摩那條沒受傷的腿,聽到這話,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。

我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輕聲說:「媽,事情都過去了。」

「過不去。」她搖了搖頭,眼眶又紅了,「那天你把帳本拿出來的時候,我……我心裡跟刀割一樣。我從來沒想過,你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。我總覺得,你是女兒,你有出息,就該多承擔點。我……我就是偏心你弟弟,我承認。我總怕他沒本事,以後過得不好,就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給他……」

「我知道。」我握住她乾枯的手,「媽,我從來不怪您偏心。我只是希望,您在偏心他的時候,也能回頭看我一眼,能記著,我也是您的孩子。」

我媽再也忍不住,捂著臉哭了起來。「我對不起你……對不起你和你爸……」

我抱著她,輕輕地拍著她的背。那一刻,所有的委屈和怨恨,都煙消雲散了。

這場家庭戰爭,沒有贏家。我們每個人,都遍體鱗傷。但好在,我們最終都從這場戰爭中,學會了反思和成長。

我媽出院後,回到了她和林濤租住的出租屋。那地方確實又小又舊,不利於她養傷。

我和方毅商量後,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
我找到了林濤,對他說:「我出三十萬,你也去想辦法湊二十萬。我們一起,在『錦繡家園』附近,買一套小兩居的二手房。房子寫你的名字,但媽必須住在裡面,直到她百年。你同意嗎?」

這三十萬,是我願意為這個家付出的最後一份心意。它不是無條件的贈予,而是一種帶有責任和約束的親情投資。

林濤看著我,眼睛裡閃著淚光。他重重地點了點頭:「姐,謝謝你。剩下的錢,我去貸款,我去想辦法。我一定會的。」

後來,林濤真的變了。他換了一份更有挑戰性的工作,雖然辛苦,但收入也高了不少。他開始學著理財,學著規劃自己的人生。

半年後,他們真的買下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小兩居。雖然是貸款買的,但那是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家。

搬家那天,我也去了。新家雖然不大,但被我媽收拾得窗明几淨,陽台上擺滿了綠植,充滿了生活的氣息。我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看著我和林濤忙裡忙外,臉上露出了久違的、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
吃午飯的時候,我媽給我夾了一塊我最愛吃的紅燒肉,說:「靜靜,多吃點,看你都瘦了。」

我笑著說好,眼眶卻有些濕潤。

我知道,我們之間那道深深的裂痕,不可能完全消失。它會像一道傷疤,永遠留在那裡,提醒著我們曾經的傷害和愚蠢。

但我也知道,傷疤之上,已經有新的血肉和情感,在慢慢生長。

回家的路上,方毅開著車,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窗,灑在我的臉上,暖洋洋的。

「在想什麼?」他問。

我轉過頭,看著他溫和的側臉,笑了笑:「在想,家到底是什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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