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長長鬆了一口氣，他沒有當場說出真相。
但是典禮結束後，我知道躲不過去了。
"媽媽，我們快回家吧。"我拉著子軒準備離開，卻發現禮堂的出口已經被人群堵住了。許多家長都想上前和陳浩宇合影握手。
就在這時，一個工作人員走到我面前："這位女士，陳總想見您一面。"
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："我......我沒什麼好見的。"
"媽媽，那個叔叔要見我們嗎？"子軒好奇地問道，"是不是因為我表現得很好？"
工作人員溫和地說道："陳總在貴賓室等您，請跟我來。"
我知道無法拒絕，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走。
貴賓室里，陳浩宇背對著門站在窗前。聽到腳步聲，他緩緩轉身。
八年未見，近距離看他，我發現他的眼角有了細紋，但依然那麼英俊。
"思雨。"他叫出我的名字，聲音有些啞。
"爸......叔叔好。"子軒有禮貌地問好。
陳浩宇蹲下身，和子軒平視："小朋友，你叫什麼名字？"
"我叫陳子軒！"子軒開心地回答。
聽到"陳子軒"這三個字，陳浩宇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。他顫抖著伸出手，輕撫子軒的臉頰："子軒......多大了？"
"八歲啦！下個月就是我的生日！"
"八歲......"陳浩宇重複著這個數字，然後抬頭看向我，眼中滿含質問。
我避開他的目光，低聲說道："子軒，你先到外面等媽媽。"
子軒乖巧地走出房間，只剩下我和陳浩宇面對面。
沉默了很久，他終於開口："他是我的孩子，對嗎？"
07
面對他的質問，我無法再逃避。
"是。"我輕聲承認了。
陳浩宇閉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："為什麼不告訴我？"
"告訴你又怎樣？"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，"當年你那麼決絕地要離婚，說我配不上你，拖累了你的事業。如果我告訴你我懷孕了，你會怎麼做？勉強維持婚姻？還是給我一筆錢讓我打掉孩子？"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："思雨，我......"
"陳浩宇，我們已經離婚八年了。"我強忍著眼淚，"子軒是我的孩子，只是我的。"
"可他也是我的血脈！"陳浩宇激動地說道，"你怎麼能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？"
我冷笑一聲："權利？當年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？你有考慮過我們的婚姻嗎？現在你成功了，有錢了，就想起要做父親了？"
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。
良久，陳浩宇顫聲說道："思雨，我承認當年是我錯了。但是現在......讓我補償你們，好嗎？"
"補償？"我搖搖頭，"陳浩宇，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。子軒需要的不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富豪父親，而是真正的陪伴和愛。"
他走近我，眼中滿含痛苦："那你告訴我，我該怎麼做？"
看著他痛苦的表情，我的心也在流血。但是我不能心軟，不能為了一時的衝動毀掉子軒平靜的生活。
"離我們遠一點。"我最終說道，"就當從來沒有今天的相遇。"
說完這句話，我轉身就要離開。
"思雨，等等！"他在身後喊道。
我停下腳步，沒有回頭。
"我愛過你的。"他的聲音很輕，但我聽得很清楚，"當年離婚，不是因為我不愛你，而是......而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。"
08
聽到他的話，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。
我轉身看著他，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："什麼叫配不上我？明明是你嫌我沒有家世背景，拖累了你的前程！"
"不是的！"陳浩宇痛苦地搖頭，"思雨，你不知道當時我面臨著什麼。公司瀕臨破產，欠了一屁股債。我媽說如果我不離婚，她就斷絕母子關係，也不會幫我渡過難關。我......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受苦。"
我愣住了，這個真相我從來不知道。
他繼續說道："離婚後的那些年，我拚命工作，就是想證明給你看，證明我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。可是等我真的成功了，卻再也找不到你了。"
"你找過我？"
"找了八年。"他的眼中滿含深情，"思雨，這些年我沒有再婚，心裡一直有你。今天看到子軒的那一刻，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兒子。你知道我有多激動，多高興嗎？"
我的防線徹底崩潰了，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："陳浩宇，你知道這八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？一個人懷孕，一個人生產，一個人帶孩子......"
他想要抱我，但我退後了一步："已經晚了。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。"
"為什麼不可能？"他急切地說道，"思雨，我們重新開始，好嗎？我會好好補償你和子軒，我們可以重新組建家庭......"
"你覺得感情是說重新開始就能重新開始的嗎？"我苦笑道，"陳浩宇，八年了，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。而且，你覺得子軒會接受一個突然出現的父親嗎？"
正在這時，子軒推門進來："媽媽，你怎麼哭了？"
他看看我，又看看陳浩宇，小聲問道："叔叔，你是不是欺負我媽媽了？"
陳浩宇蹲下身，溫柔地說道："沒有，叔叔沒有欺負媽媽。子軒，如果......如果叔叔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爸爸，你會開心嗎？"
子軒睜大了眼睛："你......你是我爸爸？"
我趕緊說道："子軒，不是的，叔叔開玩笑呢。"
但陳浩宇卻認真地點了點頭："是的，子軒。我就是你的爸爸。"
子軒呆呆地看著他，然後突然轉身抱住我的腿："媽媽，是真的嗎？這個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？"
我蹲下身抱住他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"媽媽，如果他真的是我爸爸，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我？"子軒的眼中含著淚水，"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？"
聽到兒子的話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
陳浩宇也紅了眼眶，他走過來輕撫子軒的頭："子軒，不是因為你不夠好。是爸爸......是爸爸犯了很大的錯誤，所以才沒能陪在你身邊。你能原諒爸爸嗎？"
子軒看看他，又看看我，最後點了點頭："我原諒你，但是你要答應我，以後不能再離開我和媽媽了。"
陳浩宇鄭重地點頭："我答應你，永遠不會再離開。"
看著這一幕，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。不管我願不願意，陳浩宇已經重新回到了我們的生活中。
也許，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。
八年的分離，八年的痛苦，最終在兒子的小學開學典禮上畫下了句號。
而我們的故事，也許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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