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電視里那張熟悉的臉讓我渾身發顫——他永遠不會知道，八歲的子軒正是他當年拋棄的親生骨肉。當他在千億商業帝國頂端風光無限時，我正為孩子的學費獨自掙扎。直到開學典禮那天，這位神秘捐贈人走上台時，我們的命運再次交匯..."
電視里傳來財經頻道主持人興奮的聲音："讓我們恭喜陳浩宇先生，在短短八年時間裡將一家小公司發展成千億規模的商業帝國！"
我手裡的水杯"啪"地掉在地上，溫水濺了我一身。
螢幕上那張熟悉得讓我心痛的臉龐，西裝革履，意氣風發，接受著記者的採訪。他的眼神依然那麼銳利，只是比八年前多了幾分成熟的沉穩。
"媽媽，你怎麼了？"八歲的子軒從房間裡跑出來，看著地上的碎片和濕透的地板。
我趕緊關掉電視，蹲下身子收拾碎片。"沒事，媽媽不小心打破了杯子。"
子軒天真地眨著大眼睛："媽媽，剛才電視里那個叔叔好帥啊，他是大老闆嗎？"
我的手微微顫抖，幾乎割到手指。那個"叔叔"是他的親生父親，但他永遠不會知道。
"子軒，明天就要上小學了，早點睡覺吧。"我強忍著眼淚，抱了抱這個和陳浩宇長得越來越像的孩子。
八年了，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他。
01
八年前的那個雨夜，我永遠不會忘記。
"林思雨，我們離婚吧。"陳浩宇面無表情地把離婚協議書扔在我面前，"我媽說得對，我們根本不合適。"
我看著協議書上那些冷冰冰的條款，胸口像被人狠狠撞擊了一下。結婚兩年，我們從甜蜜相愛到爭吵不斷，再到現在的形同陌路。
"是因為我沒有工作，拖累了你的事業嗎？"我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他連頭都沒抬："思雨，我們都累了。長痛不如短痛，趁著還沒有孩子，分開對彼此都好。"
沒有孩子。
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還看不出任何變化的小腹，那裡有我們愛情的結晶，一個剛剛兩個月大的小生命。就在一周前，我滿懷欣喜地拿著化驗單準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，卻意外聽到了他和母親的電話。
"媽，我知道您不喜歡思雨。她確實不夠優秀，配不上我們家......"
電話里陳母嚴厲的聲音傳來："浩宇，你還年輕，事業剛起步，不能被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拖累。趁早離婚，媽給你介紹更合適的。"
"我會處理的。"他的語氣那樣冷淡，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。
那一刻，我的心徹底死了。原來在他心裡，我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拋棄的累贅。如果他知道我懷孕了，會不會認為我是在用孩子綁架他？會不會覺得我更加卑鄙？
"好，我簽字。"我拿起筆，手指已經沒有了知覺。
他似乎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乾脆，愣了一下："思雨，我......"
"沒什麼好說的。"我在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，每一筆都像是在自己心上刻字，"陳浩宇，從今以後我們再無關係。"
簽完字的那一刻，我幾乎站不穩。兩年的婚姻，就這樣結束了。
他收起協議書，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。最終，只是留下一句："對不起。"
雨下得更大了，就像我當時的眼淚。
第二天，我搬出了那個曾經充滿笑聲的家，也搬出了他的世界。一個月後，我辭掉了工作，回到老家安心養胎。我告訴所有人，孩子的父親在一場意外中去世了。
只有我最好的朋友小可知道真相。
"思雨，你真的決定不告訴他嗎？"小可握著我的手，眼中滿是心疼，"這是他的孩子，他有權知道。"
我搖搖頭，眼淚早已流干："他不愛我，也不想要孩子。我不能讓子軒將來面對一個不想要他的父親。"
"可是......"
"沒有可是。"我撫摸著已經顯懷的肚子，"我會給子軒完整的愛，足夠了。"
那時的我以為，陳浩宇離開我之後，也許會過得平平凡凡。我從來沒想過，八年後的今天，他會站在商業帝國的頂端，成為所有人仰視的存在。
而我，還在為子軒的學費和生活費發愁。
02
八年的單親生活，我嘗盡了所有的酸甜苦辣。
子軒三歲那年發高燒，我抱著他在醫院跑上跑下，一個人挂號、排隊、交費。看著其他孩子都有爸爸媽媽陪伴，而子軒只有我一個人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
"媽媽，我為什麼沒有爸爸？"子軒第一次問這個問題時，他剛滿四歲。
我蹲下身，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："因為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，但是他很愛很愛子軒，只是不能回來陪我們了。"
子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："那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？"
"不知道呢。"我抱緊了他，"但是媽媽會永遠陪著子軒，好不好？"
為了給子軒更好的生活，我什麼工作都做過。做過服務員，當過銷售，甚至深夜在網上幫人寫文案。每個月的房租、生活費、子軒的各種開銷，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最困難的時候，我身上只剩十幾塊錢，卻還要給子軒買牛奶。我站在超市裡，看著貨架上那些昂貴的進口奶粉，再看看手裡皺巴巴的鈔票，眼淚忍不住掉下來。
"媽媽，你怎麼哭了？"子軒仰著小臉，用他的小手給我擦眼淚。
"媽媽沒哭，是眼睛進沙子了。"我勉強笑了笑，拿起一盒最便宜的牛奶，"子軒，我們回家吧。"
那天晚上，我看著熟睡中的子軒，忍不住想：如果當年我告訴陳浩宇我懷孕了，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？至少子軒不用跟著我受苦，他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，過更優渥的生活。
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。就算陳浩宇因為孩子而留下，那也不是因為愛，而是責任。我寧願一個人咬牙堅持，也不要那種施捨般的婚姻。
去年，小可告訴我陳浩宇的公司已經發展得很不錯了。"思雨，他現在身價至少幾個億了。你真的不考慮......"
"不用說了。"我打斷她，"我和子軒過得很好。"
可是今天，當我在電視上看到他意氣風發地接受採訪，看到主持人介紹他的千億身家時，我承認我的內心還是起了波瀾。
不是羨慕，不是後悔，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。這個男人，曾經是我的丈夫，現在是我兒子的父親，卻成了我們生活中最遙遠的存在。
子軒趴在我身邊睡得很香，他的眉眼越來越像陳浩宇，尤其是那雙眼睛，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我輕撫著他的臉龐，心中暗暗發誓：不管多難，我都會給子軒最好的。即使沒有父親，我也要讓他快樂地長大。
明天就是他小學生涯的第一天，我要讓這個開始充滿希望。
03
"媽媽，這個學校好大好漂亮啊！"子軒拉著我的手，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
我看著眼前這所私立小學，心中五味雜陳。為了給子軒更好的教育環境，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，還借了一筆錢才交得起這裡的學費。
"子軒喜歡就好。"我蹲下身，整理著他的校服，"記住媽媽的話，要好好學習，和同學們友好相處。"
"我知道的，媽媽！"子軒用力點頭，然後指著遠處一棟正在建設中的建築，"媽媽，那裡在蓋什麼呀？"
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，幾台挖掘機正在作業，工地被圍擋遮住了。一旁立著一個巨大的宣傳牌：感謝神秘愛心人士捐資800萬元建設教學樓，讓教育更美好！
"應該是新的教學樓吧。"我隨口回答，內心卻忍不住感慨。800萬，對我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，可對某些人來說也許只是九牛一毛。
這時，班主任王老師走了過來："各位家長，請到禮堂集合，我們馬上要開始開學典禮了。"
禮堂里已經坐滿了學生和家長，我和子軒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。環顧四周，我發現這裡的家長大多衣著光鮮，開著豪車來送孩子，而我只能擠公交車。
子軒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安，小手緊緊握住我的手："媽媽，你不要擔心，我會很乖的。"
我的心瞬間被溫暖包圍，這個孩子總是這樣善解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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