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逐漸適應職場生活,一步步重新建立自己事業的時候,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,徹底改變了棋局的走向。
電話是我媽打來的,她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:「薇薇,天大的好消息!我們家那片老房子,要拆遷了!」我愣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。
我娘家在市郊有一片老宅,是我外公留下的,占地面積不小。
這些年城市發展,風聲傳了好幾次,但一直沒有實質性動作。
沒想到,這次竟然真的要拆了。
我媽在電話那頭興奮地繼續說:「開發商給的條件特別好,按面積算,我們家能分到八套房子!八套啊!全都是市中心新樓盤的電梯房!」八套房。
這個數字在我腦中炸開。
我能想像到電話那頭我父母的喜悅。
他們一輩子勤勤懇懇,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過得好。
我強壓住內心的波瀾,對我媽說:「媽,這是好事啊,恭喜你們。」「傻孩子,什麼我們,這就是給你的!」我媽的語氣不容置喙,「你爸和我商量好了,這八套房子,都是你的嫁妝。你一個女孩子家,嫁出去這麼多年,我們在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大忙,現在有了這些房子,你以後腰杆也能挺直了!」聽著母親的話,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。
在我被丈夫和婆婆算計、被當作「外人」防備的時候,我的父母,卻永遠在為我著想,把他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我面前。
一股暖流湧上心頭,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和冰冷。
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,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計劃。
一個完美的、一擊制勝的復仇計劃。
我對電話那頭的母親說:「媽,有件事,我必須告訴你們……」我將陳俊轉移財產,把五套房子全寫在婆婆名下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的父母。
電話那頭,我媽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,只能聽到我爸憤怒的喘息聲和拍桌子的聲音。
「這個混蛋!欺人太甚!」我爸的怒吼穿透聽筒,「我們當初真是瞎了眼,把女兒嫁給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!」我媽更是心疼得哭了起來:「我的傻女兒啊,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,怎麼不跟家裡說啊!」我冷靜地安撫他們:「爸,媽,你們先別生氣。現在生氣解決不了問題。我告訴你們這些,不是為了讓你們擔心的,而是我需要你們的幫助。」我將我的計劃和盤托出。
聽完後,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許久,我爸才沉聲開口:「薇薇,你想好了嗎?這麼做,你和陳俊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。」「爸,從我看到那五本房產證開始,我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。」我的聲音異常平靜,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,「他可以不仁,我不能不義。但他既然把事情做絕了,就別怪我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」我爸深吸一口氣,語氣變得和我一樣堅定:「好!不愧是我林家的女兒!爸媽支持你!你需要我們怎麼做,只管說!」「很簡單,」我一字一句地說,「爸,媽,這八套拆遷房,我一套都不要。所有的房子,都寫在我媽一個人的名下。並且,我們要去做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公證,聲明這八套房產及其未來產生的所有收益,都屬於我母親的個人財產,與我、以及我的配偶陳俊,沒有任何關係。」
04
計劃一旦確定,執行起來便雷厲風行。
我請了幾天假,陪著父母處理拆遷協議的各種手續。
陳俊問起我,我只說娘家那邊有點急事需要我回去幫忙,他正忙於一個新項目,也無暇多問,只叮囑我早點回來。
在簽署拆遷補償協議時,我當著開發商和公證處的面,明確表示自願放棄所有財產繼承權,所有八套房產,全部歸於我母親陳秀蘭個人名下。
工作人員再三向我確認,我都給予了肯定的答覆。
我父母看著我,眼神里有心疼,但更多的是支持和決絕。
他們知道,我正在為自己的人生,下一盤至關重要的棋。
很快,所有的法律文件都辦妥了。
八本嶄新的房產證,交到了我媽手上。
每一本上面,都清清楚楚地印著「陳秀蘭」三個字。
我媽拿著那厚厚一沓房產證,手都在抖,她看著我,嘴唇動了動,想說什麼,最終卻只是紅著眼眶,緊緊地抱住了我。
「薇薇,媽對不起你,讓你受委屈了。」我回抱著她,輕輕拍著她的背:「媽,別這麼說。你們給了我最堅實的後盾。現在,輪到我保護你們,也保護我自己了。」處理完所有事情,我回到了那個所謂的「家」。
陳俊和婆婆對我這幾天的「異常」毫無察やす。
在他們看來,我娘家那種普通工薪階層的家庭,就算有點急事,也無非是些雞毛蒜皮。
他們更關心的是陳俊新項目能不能拉到投資,是他們名下的資產又增值了多少。
生活恢復了表面的平靜,但我知道,水面之下,早已暗流洶湧。
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在陳俊面前「抱怨」工作的辛苦,暗示自己收入微薄,花銷卻很大。
「老公,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了,我在公司感覺壓力好大,都快跟不上了。」「今天部門聚餐,AA下來花了我好幾百,這個月工資又所剩無幾了。」陳俊聽著我的抱怨,非但沒有體諒,反而更加驗證了他之前的判斷。
他拍著我的肩膀,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:「早就跟你說了,讓你別去上班,在家待著多好。你那點工資,還不夠我一頓飯錢。算了,就當是去體驗生活了。」他的話語裡充滿了輕蔑,卻正中我的下懷。
我要的就是讓他徹底相信,我已經完全脫離了社會,經濟上完全依賴他,沒有任何獨立的能力和資本。
只有這樣,當風暴來臨時,他的震驚和錯愕才會達到頂點。
我甚至還主動配合婆婆,在她又一次炫耀自己「有五套房收租,晚年無憂」的時候,露出了羨慕又卑微的神情。
「媽,您真是有福氣。我就沒這個命了,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,一輩子也沒攢下什麼錢,以後養老都成問題。」婆婆聽了這話,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,她更加得意地說:「所以說啊,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。你嫁給我們阿俊,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福氣。」我低著頭,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。
福氣?
很快,你們就會知道,誰的福氣,還在後頭呢。
我耐心地等待著一個時機,一個讓他主動露出獠牙,讓我能順理成章地亮出底牌的時機。
而這個時機,比我預想的來得要快得多。
05
陳俊的新項目,是他賭上了全部身家的一次豪賭。
他聯合了幾個所謂的「實力雄厚」的合伙人,投資了一個新能源項目,前期投入巨大。
他把公司的大部分流動資金都砸了進去,甚至還抵押了兩套房產,從銀行貸了一大筆款。
他每天都在我面前描繪著項目成功後,公司上市、身價百億的宏偉藍圖。
然而,市場是殘酷的。
這對於他們來說,是釜底抽薪式的打擊。
他們的技術壁壘瞬間消失,整個項目的前景變得黯淡無比。
更糟糕的是,他的合伙人見勢不妙,立刻捲款跑路了。
資金鍊應聲斷裂,銀行的催款單像雪片一樣飛來,公司的運營瞬間陷入了癱瘓。
陳俊一下子從雲端跌入了谷底。
他整日整夜地待在書房,不停地打電話,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人借錢,但世態炎炎涼,從前那些稱兄道弟的酒肉朋友,此刻都對他避之不及。
幾天之內,他憔悴得像變了一個人,頭髮大把大把地掉,眼睛裡布滿了血絲。
我看著他焦頭爛額的樣子,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。
這是他咎由自取,是他的貪婪和自負,將他自己推入了深淵。
終於,在山窮水盡之際,他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。
那天晚上,他衝進臥室,一把抓住我的手,眼睛猩紅地對我說:「薇薇,你一定要幫我!你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,讓他們把養老的錢先拿出來給我周轉一下!等我公司緩過來了,我十倍還給他們!」我冷靜地抽回自己的手,看著他瘋狂的樣子,淡淡地說:「陳俊,你瘋了?我爸媽就那點死工資,哪有什麼錢給你周轉。他們的錢,連自己養老都不夠。」「不可能!」他嘶吼道,「他們肯定有積蓄!就算沒有,也可以把老房子賣了!現在救我的公司要緊!」「老房子?」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「那破房子能值幾個錢?賣了也堵不上你那麼大的窟窿。」「我不管!」陳俊徹底失去了理智,他面目猙獰地抓住我的肩膀,用力地搖晃著,「林薇,你別忘了,我們是夫妻!我的事就是你的事!你必須幫我!」我被他晃得頭暈,但眼神卻異常清明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