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的走廊里，陳強拿著手機，手指顫抖著撥通了表姐的電話。
"表姐，爸爸突發心梗，醫生說必須立即做心臟搭橋手術，需要15萬，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..."
電話那頭傳來王曉慧不耐煩的聲音："陳強，我正在開會，這種事情你找別人吧。"
"表姐，我真的走投無路了，醫生說再拖下去就..."
"嘟嘟嘟..."電話被掛斷了。
陳強愣愣地看著手機螢幕，父親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，而他唯一能想到的親人卻連聽完他的話都不願意。
走廊里的寒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，陳強緊緊握著手機，眼中滿含著絕望和不甘。
01
三個月前的那個午後，陳強接到母親哭泣的電話時，正在公司里忙著整理月度報表。
"強子，你爸爸突然胸口疼得厲害，我們在醫院，你快來！"母親的聲音裡帶著哭腔。
陳強丟下手中的工作，急忙趕到醫院。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，臉色蒼白，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醫生拿著檢查報告，神情嚴肅地說："病人是急性心肌梗死，需要立即做心臟搭橋手術，手術費用大約15萬元，而且必須在48小時內進行，不然會有生命危險。"
15萬！這個數字如同晴天霹靂，陳強和母親都愣住了。
陳強一個月工資只有6000元，妻子張小紅在小學當老師，月薪4500元，兩人辛辛苦苦工作這些年，除了還房貸和孩子的開銷，根本存不下什麼錢。
"醫生，能不能分期付款？"陳強小心翼翼地問。
醫生搖搖頭："手術費必須在手術前交齊，這是醫院的規定。"
陳強的腦海里迅速盤算著所有可能的籌錢渠道。銀行存款只有3萬多，向朋友借錢最多能湊個幾萬，還差一大截。
突然，他想到了表姐王曉慧。表姐在一家大公司做高管，年薪140萬，開著奔馳，住著別墅，對於她來說，15萬應該不算什麼大數目。
雖然平時和表姐聯繫不多，但血濃於水，在這種生死關頭，表姐一定會幫忙的。
陳強懷著忐忑的心情，撥通了表姐的電話。
02
"表姐，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。"陳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。
王曉慧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："什麼事啊？我剛開完會，很累。"
"是這樣的，爸爸突發心梗，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，醫生說必須在48小時內進行，手術費需要15萬..."陳強詳細地說明了情況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，然後王曉慧說："陳強，你也知道我現在壓力很大，公司最近業績不好，我隨時都有可能被裁員。"
"表姐，我知道你工作辛苦，但這真的是救命錢，我保證會還給你的，可以寫借條，有利息..."陳強急切地說。
"你不懂，我現在供房貸，還要供思琪上私立學校，每個月的開銷也很大。"王曉慧的語氣變得更加冷淡。
陳強咬咬牙，繼續懇求："表姐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你知道我的人品，我一定會想辦法還錢的。"
"陳強，不是我不願意幫你，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吧，我先掛了。"
"表姐，等等..."
"嘟嘟嘟..."電話被掛斷了。
陳強握著手機，心如刀割。他想起小時候，表姐總是護著他，給他買好吃的，教他寫作業。可如今，當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，表姐卻如此冷漠。
不過陳強也理解，畢竟15萬不是小數目，表姐有她的難處。
但是，父親的生命等不了，他必須儘快籌到這筆錢。
03
接下來的24小時，陳強像瘋了一樣到處籌錢。
他跑遍了所有的朋友和同事，有的借給他幾千，有的借給他一萬，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各自借了兩萬。
最終，他籌到了8萬多元，距離15萬還差近7萬。
"要不咱們把房子抵押了吧。"妻子張小紅紅著眼睛說。
陳強點點頭，房子是他們唯一的財產了。他連夜跑到銀行，辦理了房屋抵押貸款，又湊了6萬元。
還差1萬多，陳強想到了信用卡套現，雖然利息很高，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。
終於，在手術前一個小時，陳強籌齊了15萬元手術費。
看著父親被推進手術室，陳強握著母親的手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手術進行了6個小時，陳強在手術室外整整等了6個小時。當醫生走出來告訴他手術成功時，陳強眼淚奪眶而出。
"謝謝醫生，謝謝！"陳強不停地鞠躬。
父親得救了，但陳強也背上了沉重的債務。房貸、信用卡債務、朋友借款，每個月的還款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。
04
父親的手術很成功，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後就出院回家休養了。
陳強每天除了正常上班，還要兼職做網約車司機來還債。每天晚上下班後，他就開著自己的舊車在街上跑單，經常要到凌晨一兩點才回家。
妻子張小紅也在周末兼職做家教，賺點外快。
一家人省吃儉用，原本每周都會帶孩子出去吃頓好的，現在連這個小小的奢侈也取消了。
但是看著父親一天天康復，精神越來越好，陳強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"兒子，辛苦你了。"父親有時候看到陳強疲憊的樣子，心疼地說。
"爸，只要您健康，我們做什麼都願意。"陳強握著父親的手，真心地說。
經過三個月的努力，陳強已經還清了一半的債務，雖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，但至少看到了希望。
期間，表姐王曉慧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他們，仿佛那次借錢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陳強也沒有主動聯繫表姐，他不想讓表姐覺得他還在惦記著那15萬塊錢。
有時候母親會提起表姐，說起小時候表姐對陳強的好，陳強只是淡淡地說："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，我們理解。"
但心裡的那道傷痕，恐怕永遠也無法癒合了。
05
三個月後的一個周六下午，陳強正在家裡陪父親下棋，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"強子，強子在家嗎？"
陳強愣了一下，這個聲音是...表姐？
他走到窗前往下看，只見王曉慧站在樓下，穿著一身名牌衣服，但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焦急和憔悴。
"表姐怎麼來了？"陳強疑惑地自言自語。
他走下樓，打開單元門，王曉慧立刻迎上前來。
"強子，叔叔身體怎麼樣了？"王曉慧關切地問，但眼中似乎有些躲閃。
"爸爸恢復得很好，謝謝表姐關心。"陳強客氣地回答。
"那就好，那就好。"王曉慧鬆了一口氣，然後欲言又止。
陳強看出表姐有話要說，便邀請她上樓坐坐。
在客廳里，王曉慧坐立不安，不停地搓著手。
"表姐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？"陳強主動問道。
王曉慧咬咬嘴唇，眼睛開始變紅："強子，思琪被北大錄取了。"
"那恭喜表姐啊，思琪真是太優秀了！"陳強由衷地高興。
"但是..."王曉慧的聲音開始顫抖，"她想去牛津大學讀書，那邊的教授非常看好她，願意提供獎學金，但是..."
王曉慧說到這裡，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，她深吸一口氣，正要開口繼續說下去。
就在這時，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。
06
"但是需要你幫忙..."王曉慧哽咽著說出了這句話，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。
陳強愣住了，完全沒想到表姐會向他求助。
王曉慧擦了擦眼淚，繼續說："牛津那邊的教授說，思琪的學術天賦很高，願意收她做研究生，學費可以免除，但是生活費和其他費用一年需要15萬元人民幣。"
聽到15萬這個數字，陳強心中五味雜陳。
"我和她爸爸商量了很久，這是思琪改變人生的機會，我們不想讓她錯過。"王曉慧低著頭，聲音越來越小。
陳強沉默著，沒有立刻回答。
王曉慧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諷刺，她抬起頭看著陳強，眼中滿含著愧疚："強子，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向你開這個口，三個月前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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