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有可是。」媽媽打斷我,「這個錢不能給,給了你就徹底被他們拿捏住了。」
果然,臨走的時候,周斌開口了。
「媽,爸,那個...之前說好的陪嫁,您看什麼時候方便?我和雨雨商量了,想把錢存起來,將來做個規劃。」
他說得很客氣,但語氣里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。
媽媽笑了笑:「是這樣啊,錢我還在準備,年前手頭緊,要過完年才能拿出來。到時候我會直接給雨雨的。」
周斌的臉色變了變:「這...媽,不是說好18萬6嗎?怎麼還要等?」
「周斌啊,」媽媽的語氣溫和但堅定,「我們做生意的,錢都在周轉,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現金。你放心,不會少你們的,就是時間問題。」
周斌還想說什麼,爸爸突然咳嗽了一聲:「行了周斌,既然你丈母娘說了過年後給,那就過年後吧,又不差這一兩個月。」
周斌不得不點頭,但我能看出他心裡很不滿。
回去的路上,周斌一句話都沒說,臉色陰沉得嚇人。
回到家,婆婆立刻迎上來:「怎麼樣?拿到了嗎?」
周斌搖搖頭,把剛才的情況說了。
婆婆的臉立刻拉了下來:「什麼?還要等?我看就是她媽在耍賴!斌啊,你不能就這麼算了,得去追!」
「媽,人家說了年後給...」
「年後?」婆婆冷笑,「鬼知道年後會怎麼樣!說不定到時候又有別的藉口!不行,這個事你得跟林雨說清楚,讓她媽趕緊把錢拿出來!」
我站在門口,聽著這一切,心裡越來越冷。
06
那天晚上,周斌把我叫到臥室,關上門,臉色很難看。
「林雨,你媽到底什麼意思?說好的陪嫁,為什麼一拖再拖?」
「我媽說了,年前資金周轉緊張,年後會給的。」我平靜地說。
「年後?」周斌冷笑,「誰知道年後又會有什麼藉口?林雨,你老實告訴我,你媽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給這個錢?」
「不是,我媽說了會給的。」
「那你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,讓她把錢先拿出來!」周斌幾乎是命令的語氣。
我看著他,心裡湧起一股悲哀:「周斌,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了?以前你不是說,愛我和錢無關嗎?」
「那是以前!」周斌煩躁地說,「現在不一樣了,我們是夫妻,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。你媽答應的陪嫁,就應該兌現!」
「可是我媽說了,年後會給...」
「我不管!」周斌打斷我,「你現在就打電話,讓你媽明天把錢拿出來,不然...」
「不然怎麼樣?」我紅著眼睛問,「你要跟我離婚嗎?」
周斌愣了一下,隨即冷笑:「離婚?你以為你離了婚還能找到更好的?林雨,我勸你清醒點,別敬酒不吃吃罰酒!」
這一刻,我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。那個曾經溫柔體貼、說愛我的周斌,原來只是一個幻影。真實的他,和他的母親一樣,都是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。
「我不會打這個電話。」我擦掉眼淚,平靜地說,「陪嫁是我媽給我的,什麼時候給,怎麼給,是我和我媽的事,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周斌的眼睛瞪大了,似乎不敢相信我會這麼說。
「我說,這個電話我不會打。」我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重複,「周斌,如果你娶我只是為了那點陪嫁,那我現在就可以跟你離婚。」
周斌被我的話激怒了,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:「林雨,你別給臉不要臉!信不信我...」
「你要怎麼樣?打我嗎?」我冷笑,「來啊,打啊!打了我正好有理由離婚!」
周斌舉起的手在空中僵住了,他死死地盯著我,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。最後,他狠狠地把我的手一甩,摔門而出。
我癱坐在床上,渾身發抖。剛才的勇氣不知從哪裡來的,現在勁兒一過,心裡滿是恐懼和悲哀。
我這是嫁了個什麼人啊?
這時,手機響了,是媽媽打來的。
「雨雨,怎麼樣了?周斌沒為難你吧?」
我終於忍不住,哭了出來:「媽,我是不是嫁錯人了?」
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,然後傳來媽媽的嘆息:「雨雨,你現在明白媽為什麼要你隱瞞真實的陪嫁數額了吧?」
我哭著點頭,雖然媽媽看不見。
「聽著,」媽媽說,「現在他們對18萬6都這麼上心,你想想,如果知道有150萬,會是什麼情況?」
我打了個寒顫,不敢想像。
「所以,」媽媽繼續說,「這150萬你一定要藏好,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。這是你的底氣,也是你的退路。萬一哪天真的過不下去了,至少你還有這筆錢,不至於凈身出戶。」
「可是媽,我這樣騙他們,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...」
「過意不去?」媽媽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,「雨雨,你清醒一點!現在是誰在欺負你?是誰在逼你?你憑什麼要對他們心軟?記住媽的話,在婚姻里,女人一定要給自己留條後路,尤其是經濟上的後路!」
掛了電話,我躺在床上,想了很多。
是啊,如果不是媽媽有先見之明,讓我隱瞞了真實的陪嫁數額,現在的我會是什麼處境?恐怕那150萬早就被婆婆拿去了吧?
而我,可能還傻傻地以為,把錢交給婆婆保管是理所當然的。
07
接下來的一周,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。
婆婆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,有時候甚至連飯都不給我做,我下班回家,婆婆和周斌已經吃完了,鍋里空空的,連剩菜都沒有。
「不好意思啊雨雨,」婆婆假惺惺地說,「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吃飯,就沒給你留。你要是餓了,自己煮點面吧。」
我知道她是故意的,但還是忍著氣,自己煮了碗面吃。
周斌坐在客廳看電視,對這一切視而不見。
還有一次,我正在洗衣服,婆婆突然走過來,把一堆她和周斌的髒衣服扔進洗衣機:「雨雨啊,反正你都在洗了,順便把這些也洗了吧。」
我看著那堆滿是油污的衣服,咬著牙點了點頭。
洗完衣服,手都泡紅了。我坐在沙發上休息,婆婆又開始了。
「雨雨啊,我跟你說個事,」婆婆坐在我旁邊,「你和周斌結婚也快兩個月了,你媽說的那個陪嫁,到底什麼時候能給啊?」
「我媽說了,過年後。」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。
「過年後?」婆婆冷笑,「我看你媽就是在敷衍我們。雨雨,我跟你交個底,你要是拿不出這個陪嫁,那咱們就算了吧。」
我愣住了:「什麼算了?」
「什麼什麼,」婆婆的臉色很難看,「就是離婚唄!我們周家可丟不起這個人,兒媳婦的娘家連答應的陪嫁都拿不出來,說出去多難聽!」
我的心猛地一沉,原來她們已經在打離婚的主意了。
「媽,這...」我想解釋,但不知道說什麼。
「你也別媽媽媽媽地叫了,」婆婆站起來,「等你把陪嫁拿來,再叫我媽吧。現在,我可不敢當你這個媽!」
說完,婆婆回了自己房間,留我一個人坐在客廳,心裡又委屈又害怕。
晚上,周斌回來了,我把婆婆的話告訴了他。
「周斌,你媽說要和我離婚,這...這是你的意思嗎?」我看著他,希望能從他眼裡看到一絲關心和愛意。
但周斌只是淡淡地說:「我媽說的也有道理,如果你媽真的拿不出那個錢,那我們的婚姻確實要考慮一下了。」
我的心徹底涼了。
「好,」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「既然你們都這麼想,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。陪嫁的事,我會和我媽商量,給你們一個答覆。」
周斌看了我一眼,沒說什麼,轉身去了書房。
那天晚上,我給媽媽打了電話,把所有的事都說了。
媽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,然後說:「雨雨,你準備怎麼辦?」
「我也不知道,媽。」我哭著說,「他們現在逼得這麼緊,如果我不拿出那18萬6,可能真的要離婚了。」
「那你想離嗎?」媽媽問。
我愣住了。想離嗎?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無數次,但每次都沒有答案。
「我...我不知道。」我誠實地說,「我覺得我嫁的那個周斌,和現在的周斌是兩個人。媽,您說我該怎麼辦?」
媽媽嘆了口氣:「雨雨,媽不能替你做決定,這是你的人生,你得自己選擇。但是媽要提醒你,如果你決定繼續這段婚姻,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,這樣的日子可能會一直持續下去。如果你決定離婚,媽支持你,至少你還有那150萬,不至於一無所有。」
「媽,我想再等等,」我說,「也許過了這陣子,他們就不會這樣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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