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筆錢，是我為自己留的最後一條退路。
我告訴了她我的計劃。
蘇晴聽完，沉默了很久。
電話那頭，只傳來她輕輕的嘆息。
「陳默，你何苦這樣作踐自己。」
「不把他們打疼，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錯。」我的聲音冷得像冰，「這十年，就當是我喂了狗。」
在之後的一年裡，我繼續扮演著那個「窩囊廢」外賣員的角色。
而蘇晴，則利用我給她的那筆啟動資金，在海外註冊了一家投資公司。
她利用她的專業知識和人脈，在資本市場裡輾轉騰挪。
我的資產，像滾雪球一樣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，迅速膨脹。
我們收購，整合，成立了「天啟集團」。
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，悄然崛起。
而我，天啟集團背後唯一的掌控者，依舊每天穿著外賣服，穿梭在城市的車水馬龍里。
我在等一個時機。
一個讓林雪主動提出離婚的時機。
終於，她搭上了那個所謂的「王總」，一個有點小錢的暴發戶。
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新的高枝，可以把我這個「累贅」一腳踢開了。
她迫不及待地向我提出了離婚。
那一刻，我知道，我的機會來了。
離婚，是我復仇計劃的第一步。
酒店裡那張五百萬的帳單，是我送給她的開胃小菜。
沙發很軟，但我的背脊卻挺得筆直。
回憶的電影終於放映完畢。
過去十年的壓抑和屈辱，如今都化作了胸中堅不可摧的冰冷意志。
林雪，林家。
你們欠我的，我會一筆一筆，連本帶利地討回來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，是蘇晴發來的信息。
「林浩出來了，估計會去找你麻煩，小心點。」
我看著信息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勾起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弧度。
我等著他來。
林浩的報復，比我預想的還要快，也還要愚蠢。
第二天傍晚，我剛騎著我的破電瓶車回到租住的老舊小區門口，就被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圍住了。
為首的，正是林浩。
他穿著一件印著巨大骷髏頭的 T 恤，手臂上貼著亂七八糟的紋身貼紙，一臉的凶神惡煞。
昨天在酒店的狼狽，似乎讓他更加惱羞成怒。
「陳默！你他媽的挺有種啊！敢耍我姐？」
他一腳踹在我的電瓶車上，車子晃了晃，倒在了地上，發出哐當一聲響。
我平靜地脫下外賣頭盔，看著他，就像看一個跳樑小丑。
「有事？」
我的平靜似乎激怒了他。
「有事？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，得罪我們林家的下場！」
他朝身後那幾個混混使了個眼色。
「給我打！打斷他的腿！我看他還怎麼送外賣！」
那幾個人叫囂著朝我沖了過來。
小區的保安大叔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邊的動靜，吹著哨子就往這邊跑。
「幹什麼的！住手！」
幾個熱心的鄰居也從樓里沖了出來，手裡還拿著雞毛撣子和拖把。
「幹什麼呀！欺負老實人啊！」
「小陳人多好啊，你們這群小流氓想幹嘛！」
我住的這個小區雖然老舊，但鄰里關係卻很融洽。我平時不多話，但偶爾會幫鄰居提提重物，修修水管，大家對我的印象都還不錯。
林浩和他的狐朋狗友們顯然沒料到這個情況，愣了一下。
就在他們愣神的工夫，我已經動了。
我沒有去和他們硬碰硬。
我側身躲過一個揮來的拳頭，然後迅速退到保安亭旁邊，掏出手機，按下了 110。
「喂，我要報警。地址是 XX 路 XX 小區門口，有人尋釁滋事，意圖傷人。」
我的聲音不大，但足夠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。
林浩的臉瞬間就綠了。
「你他媽敢報警？」
他色厲內荏地吼道。
警察的出警速度很快。
沒等林浩他們反應過來，警笛聲已經由遠及近。
那幾個小混混一看情況不對，立刻作鳥獸散。
只剩下林浩一個人，被保安大叔和幾個鄰居圍在中間，走也走不掉。
警察來了，簡單詢問了情況，又調取了小區門口的監控。
證據確鑿。
林浩因為尋釁滋事，被當場帶上了警車。
臨走前，他還惡狠狠地瞪著我：「陳默，你等著！我不會放過你的！」
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。
跟這種蠢貨置氣，只會拉低我的檔次。
警察向我道謝，感謝我作為良好市民的冷靜處理。
鄰居們也紛紛圍過來關心我有沒有受傷。
我一一謝過，然後扶起我的電瓶車，推著它上了樓。
回到那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的出租屋，我剛坐下，手機就瘋狂地響了起來。
是前岳母的電話。
我劃開接聽，還沒開口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「陳默！你這個白眼狼！你還有沒有良心！林浩是你弟弟，你怎麼能報警抓他！」
我把手機拿遠了一點，等她吼完。
「他不是我弟弟。」我平靜地陳述事實，「我們已經離婚了。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，隨即又換了一副腔調，開始破口大罵，「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喂不熟的狗東西！你把我兒子弄進去了，我告訴你，這事沒完！你必須馬上去警局，把案子撤了，把我兒子放出來！」
她的聲音尖利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。
這就是那個曾經誇我「孝順懂事」的岳母。
一旦觸及到她寶貝兒子的利益，她就立刻露出了最醜陋的嘴臉。
「不可能。」
我冷冷地吐出三個字，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世界清靜了。
沒過幾分鐘，手機螢幕又亮了。
是林雪發來的簡訊。
「陳默，你到底想幹什麼？你非要把我們一家都逼死才甘心嗎？我命令你，立刻去把林浩弄出來！否則，我就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全都捅出去，讓你身敗名裂！」
身敗名裂？
我看著這四個字，只覺得無比諷刺。
一個破產後送外賣的男人，還有什麼「名」可「裂」？
她還活在過去的幻想里，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被她隨意拿捏的軟柿子。
我沒有回覆。
只是默默地把她的手機號也拖進了黑名單。
林雪，你的威脅，對我來說，一文不值。
而你的愚蠢，只會加速你們全家的覆滅。
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。
我的復仇大戲，第二幕，剛剛拉開帷幕。
林雪為了撈出她那個寶貝弟弟，也為了償還酒店那筆天文數字的欠款，開始了她人生中最狼狽的奔波。
她求遍了所有她認識的「朋友」，那些在宴會上對她阿諛奉承的人，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她。
碰了一鼻子灰後，她把最後的希望，全部寄托在了她的「新靠山」王總身上。
王總，全名王富貴，一個靠著拆遷起家的暴發戶，一直想擠進真正的上流圈子。
林雪覺得，王富貴就是她通往豪門闊太生活的跳板。
在林雪的軟磨硬泡和各種許諾下，王富貴終於鬆了口。
他答應幫忙想辦法把林浩撈出來，也可以先借錢給林雪還債。
但前提是，林雪必須幫他辦成一件事。
「小雪啊，不是王哥不幫你。最近我看上一個項目，是和『天啟集團』合作的。這個集團背景神秘，實力雄厚，要是能搭上他們，哥哥以後就飛黃騰達了。到時候，別說五百萬，五千萬都不在話下。」
「你要做的，就是幫我搞定和天啟集團的合作。只要這個合作談下來，你的事，就是我的事。」
林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。
她開始瘋狂地打聽關於「天啟集團」的一切。
她只知道，這是一個最近異軍突起的商業巨鱷，行事風格雷厲風行，在短短一年內就完成了數次驚人的收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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