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您今天為什麼還要堅持爬山？"我有些不解。
"公司團建，我作為董事長，怎麼能缺席？而且我也想證明自己還沒老到爬不動山的地步。"陳董事長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倔強。
我理解地點點頭。作為公司的領導者，他需要在員工面前保持強者的形象，但身體上的不便又確實存在。這種矛盾，或許只有真正關心他的人才能感受到。
就在這時，前面傳來了張偉的聲音："林曉峰，你們還沒到啊？我們都快到山頂了！"
語氣里滿滿的嘲諷意味。
04
終於到了山頂，大家在觀景台上合影留念。陳董事長雖然累得不輕，但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，和其他高管談笑風生。
我站在人群的邊緣，看著同事們興奮地拍照，心情有些複雜。
"辛苦了。"陳董事長走到我身邊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"不辛苦，陳董。"我笑著回應。
休息了半個小時後，大家開始下山。下山比上山更加困難，特別是對於腿腳不便的陳董事長來說。
我依然走在他的身邊，隨時準備在他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。
"林曉峰這招真是絕了，從山下拍馬屁拍到山上，現在又要從山上拍到山下。"李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。
"人家這是長線投資，有遠見。"張偉接話道，"不過確實挺辛苦的，這一天都沒法正常玩。"
"值得啊，萬一真的因此升職了呢？"
聽著同事們的議論，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。難道真心幫助別人，在他們眼裡就只能是拍馬屁嗎？
陳董事長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話，臉色有些難看。他停下腳步，轉身看著我："小林，你後悔嗎？"
"什麼？"我有些不解。
"後悔陪著我這個老頭子，被同事們這樣議論。"
我想了想，堅定地搖搖頭："不後悔。做對的事情，不需要在乎別人怎麼說。"
"好！"陳董事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，"我沒看錯人。"
下山的路更加陡峭，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的石階。我緊緊地扶著陳董事長，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滑倒。
在最險峻的一段路上，陳董事長的右腿明顯支撐不住了，幾次差點失去平衡。我趕緊用力扶住他，讓他能夠安全地走過每一個台階。
"謝謝你，小林。"當我們終於走過那段最困難的路時，陳董事長真誠地對我說，"如果沒有你，我今天可能真的會出事。"
"陳董，您別這麼說。換了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。"
"不，不是任何人都會。"陳董事長搖搖頭，"至少你的那些同事就不會。"
我沒有接話，但心裡知道他說的是對的。
終於下到山腳，大家聚在一起準備返程。同事們的議論聲還在繼續：
"林曉峰今天可真是夠拼的，從頭到尾都在伺候董事長。"
"是啊，這馬屁拍得我都看不下去了。"
"不過話說回來，人家確實有毅力，換我可堅持不了一天。"
我裝作沒聽見，默默地站在人群的角落。
這時，陳董事長的秘書王雪走了過來。她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職業女性，平時在公司里很少說話，給人感覺很乾練。
"林曉峰是吧？"她走到我面前。
"是的，王秘書。"我恭敬地回答。
"董事長讓我轉告你一聲，明天上午九點到他辦公室一趟。"
周圍的同事們聽到這話，議論聲更大了：
"看吧，果然有效果了！"
"明天肯定是要升職了！"
"林曉峰這一天沒白費！"
我心裡既緊張又期待，但更多的是忐忑。明天陳董事長找我，到底是為了什麼？
05
回到公司後，同事們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。有的人開始主動和我打招呼，有的人則露出了羨慕的表情，還有的人眼中帶著一絲不屑。
"林曉峰，恭喜啊！"張偉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，"看來你今天的投資有回報了。"
"什麼投資？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。"我有些無奈地回應。
"別裝了，大家都看得明白。"李明也湊過來，"不過說實話，你這招確實高明。我們都沒想到董事長會這麼重視今天的事。"
我搖搖頭，沒有再解釋什麼。解釋也沒用，他們已經認定了我的動機。
下班後，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心情五味雜陳。今天陪伴陳董事長爬山，確實讓我對這位老人家有了更深的了解。他並不是高高在上的權威人物，而是一個有血有肉、會疼會累的普通人。
但同事們的議論讓我開始懷疑自己。我幫助他，到底是出於真心，還是潛意識裡確實有功利的考慮？
第二天上午八點五十分，我準時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。
王秘書看到我，點了點頭："董事長在等你，進去吧。"
我深吸一口氣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。
陳董事長坐在辦公桌後面，看到我進來，示意我坐下。
"小林，昨天辛苦你了。"他開口說道。
"應該的，陳董。"我緊張地回答。
"我知道你的同事們都在議論你，說你拍馬屁。"陳董事長直接切入了話題，"你怎麼看？"
我想了想，決定說實話："說不在意是假的，但我覺得自己問心無愧。"
"好！"陳董事長點點頭，"我欣賞你的坦誠。其實昨天的事，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。"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："小林，你知道我為什麼創辦這家公司嗎？"
"為了實現理想？"我試探地回答。
"部分對。"陳董事長轉過身，"但更重要的是，我希望能夠建立一個真正以人為本的企業文化。在這裡，每個人都能夠真誠地對待彼此，而不是充滿算計和猜疑。"
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"可惜的是，隨著公司越做越大，這樣的文化氛圍反而越來越稀薄了。大家都在忙著勾心鬥角，忙著往上爬，卻忘了最基本的人與人之間的關懷。"
陳董事長回到座位上，認真地看著我："小林，你昨天的行為，讓我看到了久違的真誠。你沒有把我當成一個需要巴結的老闆，而是當成了一個需要幫助的老人。這樣的品質，在現在的職場中已經很少見了。"
我有些感動，但還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麼。
"我決定調你到總經辦工作。"陳董事長忽然說道。
我愣住了。總經辦？那可是公司的核心部門，直接為董事長服務的。
"陳董，我……我可能不夠資格……"我結結巴巴地說。
"資格是培養出來的。"陳董事長擺擺手，"我看重的不是你現在的能力，而是你的品格。一個連基本人情味都沒有的人，能力再強也不值得信任。"
我心中湧起一陣暖流。沒想到一天的陪伴，竟然讓陳董事長如此信任我。
"小林，我知道你的同事們會怎麼議論這件事。他們會說你的馬屁拍成功了，會說你走了狗屎運。"陳董事長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，"但我希望你記住，真正的成功不是靠投機取巧，而是靠真心實意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。"
"我明白，陳董。"我認真地點頭。
"好，那就這麼決定了。明天你就到總經辦報到。"陳董事長站起身，伸出了手，"歡迎加入總經辦，小林。"
我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，心中滿懷感激。
就在這時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。王秘書走進來，手裡拿著一份文件。
"董事長，人事調動的文件準備好了。"她走到我們面前，然後看著我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。
我的心跳開始加速，這一刻終於要來了。那些質疑的聲音，那些嘲諷的眼神，都將在這一刻得到回應。
王秘書拿起文件，清了清嗓子，準備宣讀調令的內容。我看到她的嘴唇輕啟，即將說出那句改變我命運的話——
我整個人都愣住了...
06
"根據董事長指示，林曉峰同志即日起調入總經辦，擔任董事長助理一職，試用期三個月。"王秘書的聲音在辦公室里清晰地響起。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董事長助理？這可是公司里最重要的職位之一，直接協助董事長處理各種事務，接觸公司的核心機密。
"謝謝陳董的信任！"我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。
"別急著謝我。"陳董事長笑著說，"這個位置可不好坐，工作強度很大，而且會面臨很多挑戰。你確定能夠勝任嗎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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