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佳慢慢抬起頭，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，她張開嘴，似乎要說出什麼重要的話。
我緊緊盯著她，等待著她的解釋，但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，將徹底顛覆我對這十年友誼的所有認知...
05
"雨雨..."思佳的聲音哽咽了，"你知道嗎，這些年來，我一直..."
她停頓了一下，似乎在組織語言，手不停地顫抖著。
"一直什麼？"我心裡越來越不安。
"我一直以為，我們是真正的好朋友，無話不談的那種。"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，"但是你現在做的事情，讓我覺得我們這十年的友誼都是假的。"
我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："思佳，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？我到底做錯了什麼？"
她深吸了一口氣，眼神變得堅定起來："你賣房子這件事，為什麼不跟我商量？"
"為什麼要跟你商量？"我更困惑了，"那是我的房子啊。"
"你的房子？"思佳突然站起來，聲音提高了八度，"林曉雨，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？"
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都開始注意我們這邊，我趕緊拉拉她的手："思佳，你先坐下，我們小聲說話。"
"我不坐！"她甩開我的手，眼淚開始往下流，"你知道嗎，這些年來，我為那套房子付出了多少？我在那裡住了多長時間？我把那裡當成了自己的家！"
"我知道你經常來住，但是..."
"但是什麼？"她打斷了我的話，"但是因為房本上沒有我的名字，所以我就什麼都不是了？"
我徹底愣住了，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。
"思佳，我們是朋友，你來我家住是很正常的事情，但是房子確實是我的財產..."
"朋友？"她冷笑了一聲，"真正的朋友會這樣嗎？會不告訴對方就把共同生活過的地方賣掉嗎？"
我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，思佳似乎對這套房子有著超出朋友範疇的認知。
她看著我的表情，又一次坐了下來，但是整個人都在發抖。她緊緊握著咖啡杯，關節都發白了。
"雨雨，"她的聲音變得很小，但是每個字都清晰入耳，"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。"
06
"你為什麼賣我的房子？"
這句話如雷擊一般劈在我頭頂，我整個人都傻了。
"你...你說什麼？"我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"我說，你為什麼賣我的房子！"思佳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，"那套公寓，從法律上雖然是你的名字，但實際上是我們共同的家！"
我的大腦一片空白，機械地重複著她的話："你的...房子？"
"對！我的房子！"她哭得更厲害了，"這些年來，我在那裡生活，我付水電費，我買家具，我裝飾那個家，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投入進去了！"
咖啡廳里的客人都在看著我們，我感覺臉頰發燙，但是思佳的話讓我更加震驚。
"思佳，你冷靜一點，那些水電費和家具的錢，我都給過你的，你記不記得？"我努力保持理智。
"那不是重點！"她用手拍著桌子，"重點是那裡是我的家！我把它當成了我的家！你不能這樣剝奪我的家！"
我深深地看著她，突然明白了什麼。在她的認知里，因為她在那裡生活過，投入過感情，那套房子就已經部分屬於她了。
"思佳，我理解你對那套房子有感情，但是..."
"你不理解！"她打斷我，"你永遠不會理解！你有父母給你買房，你有志遠陪著你，你什麼都有！但是我只有那個家！"
她的話讓我心裡一陣刺痛，我開始理解她的感受，但是理解並不代表認同。
"思佳，我們是朋友，我願意幫你，但是你不能認為我的房子是你的。"
"朋友？"她再次冷笑，"真正的朋友會獨自做決定，不告訴對方就把共同的回憶全部抹掉嗎？"
我被她問住了，確實，賣房這件事我應該提前和她好好溝通的。
"我承認我處理得不夠好，我應該提前跟你詳細談這件事。"我誠懇地道歉。
她看著我，眼神里有一瞬間的軟化，但很快又變得堅硬："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？房子已經賣了。"
我們沉默了很久，我在思考她的話，也在反思自己的行為。
過了半天，我緩緩開口："思佳，房本上是你的名字嗎？"
07
這句話一出口，思佳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，癱坐在椅子上。
"不是。"她小聲說道，"但是..."
"那你憑什麼說那是你的房子？"我的語氣比預期的要嚴厲。
思佳抬起頭看著我，眼中滿含淚水："憑我在那裡生活了三年！憑我把所有的愛和溫暖都給了那個家！憑我們一起度過了無數個美好的夜晚！"
"思佳，這些都是美好的回憶，但不能改變房子的歸屬權。"我努力保持冷靜，"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有多荒謬嗎？"
"荒謬？"她突然激動起來，"我荒謬嗎？那這些年來，每次你出差，我幫你收快遞，幫你澆花，幫你照看房子，這些都不算數嗎？"
"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這些，但是..."
"每次你生病，我照顧你，給你做飯，陪你去醫院，這些也不算數嗎？"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。
"思佳，我們是朋友，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，但這不代表你對我的財產有任何權利。"
她聽了我的話，整個人像是被擊垮了一樣，趴在桌子上開始痛哭。
"我以為...我以為我們是家人。"她哽咽著說，"我以為那個地方也有我的份。"
看著她這樣痛苦，我心裡也很難受，但是我不能讓步。
"思佳，我們確實像家人一樣，但是家人也要分清財產關係。你不能因為我們關係好，就認為我的東西是你的。"
她慢慢抬起頭，眼神變得很空洞："所以，在你心裡，我永遠只是一個外人？"
"你不是外人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但是朋友和家人是不同的，財產關係也是不同的。"
她甩開我的手："如果我是你最好的朋友，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賣房？你知道那套房子對我意味著什麼！"
"我承認我處理得不夠好，我道歉。"我真誠地說，"但是即使我提前告訴你，結果也是一樣的，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房子。"
思佳靜靜地看著我，很久之後，她苦笑了一聲："原來在你心裡，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時趕走的租客。"
"你不是租客，你是我的朋友。"
"朋友？"她站起身，"林曉雨，從今天開始，我們不是朋友了。"
08
看著思佳轉身離開的背影，我的心情五味雜陳。
她的話確實讓我反思了很多。雖然從法律角度和常理來說，我賣掉自己的房產是完全合理的，但從情感角度來看，我確實處理得不夠周到。
那套公寓對思佳來說，不僅僅是一個經常居住的地方，更是她情感的寄託。她把那裡當成了真正的家，投入了真心真意。
但是，這並不能改變一個基本事實：那是我的房產。
朋友之間可以分享生活空間，可以相互照顧，可以像家人一樣相處，但這不代表財產關係的模糊。
我想起思佳剛才說的話："你什麼都有，但我只有那個家。"
這句話讓我想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。我有父母的支持，有穩定的工作，有疼愛我的男朋友，而思佳呢？她的父母在外地，很少聯繫，她換過很多工作，感情生活也不順利。
也許在她心裡，我的那套公寓就是她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歸屬感來源。
但是，即使理解她的心情，我也不能接受她"那是我的房子"這種說法。這種想法本身就是有問題的。
我給志遠打了個電話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。
"雨雨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。"志遠在電話里安慰我，"思佳的反應確實過激了，她可能是太依賴你了。"
"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愧疚，覺得應該提前和她好好談談。"
"你已經仁至義盡了，朋友之間的邊界還是要明確的。"志遠說得很直接，"如果她不能理解，那就說明她並不是真正的朋友。"
放下電話，我坐在咖啡廳里想了很久。
十年的友誼，就這樣結束了嗎？
我承認我在處理這件事上不夠細心，但是思佳的反應也讓我看到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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