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點頭，沒有接話。
"你看，咱們是一家人，你在大城市上班，雖然你說工資不高，但總比我們強一些。"二嬸小心翼翼地說，"能不能想想辦法？"
我心裡咯噔一下，知道正題來了："二嬸，你想讓我怎麼幫忙？"
"我知道你日子也不容易，房貸壓力大。"二嬸繼續說，"但是你想想，遠明是你堂哥，從小一起長大的。他要是娶不上媳婦，咱們陳家這一支就斷根了。"
她停頓了一下，看著我的眼睛："而且你們在城市見過世面，知道錢的來路多。不像我們在農村，就這點死工資。"
我感覺她在一步步引導話題："二嬸，你直接說吧，想讓我做什麼？"
"我是想..."二嬸猶豫了一下，然後深吸一口氣，"既然你月薪7200，雖然不算太多，但你年輕，以後機會多得是。而且你們在城市，總有辦法弄到錢的。"
我的心跳開始加速，預感到接下來的話會讓我措手不及。
二嬸站起身來，走到我面前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"你堂哥結婚這22萬彩禮..."
她停頓了一秒，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。
06
"你來出吧！"
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，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。
22萬？讓一個月薪7200的人出22萬？這相當於我兩年半的工資，還不吃不喝！
我瞪大眼睛看著二嬸李桂香，她竟然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，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。
"二嬸...你說什麼？"我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"22萬彩禮，你來出。"她重複了一遍，語氣更加肯定，"你在大城市上班，總有辦法的。實在不行就貸款，年輕人嘛，慢慢還就是了。"
我的大腦一片空白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。按照我說的月薪7200，這個要求簡直荒謬到了極點。
"可是二嬸，我真的沒有這麼多錢啊。"我努力保持冷靜，"我剛說了，每個月房貸8000多，工資只有6000多到手，我們家還倒貼呢。"
"那你想想辦法唄。"二嬸揮揮手，好像這不是什麼大問題，"你們在城市的關係多，信用卡啊，網貸啊，銀行貸款啊，總能湊到的。"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讓一個收入微薄的人去借22萬給別人結婚？這是什麼邏輯？
"而且你想想看，遠明是你堂哥，比你大兩歲，就像親哥哥一樣。"二嬸開始打情感牌，"他要是娶不上媳婦，你於心何忍？"
我苦笑著搖頭："二嬸，不是我不想幫，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啊。22萬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天文數字。"
"怎麼就是天文數字了？"二嬸不滿地說，"你一個月7200，一年就是8萬多，兩年多就能賺回來。而且你還年輕，以後肯定會漲工資的。"
她的算帳方式讓我哭笑不得。按這個邏輯，我兩年多不吃不喝不花錢，把所有工資都給堂哥結婚？
07
正當我不知道如何應對時，父親陳德福從外面回來了。
"德貴嫂子在啊？"父親進門看到二嬸，禮貌地打招呼。
"德福，你來得正好。"二嬸立刻轉向父親，"我正跟遠程說遠明結婚的事呢。"
父親坐下來："什麼事？"
"我覺得遠程應該幫幫他堂哥，出這22萬彩禮。"二嬸直接說道。
父親愣了一下："22萬？遠程哪來這麼多錢？"
"他在大城市上班，總有辦法的嘛。"二嬸說，"再說了，都是一家人，應該互相幫助。"
父親的臉色變得嚴肅："嫂子，你這話說得不對。遠程他們在城市生活壓力大，房貸、孩子教育，哪樣不要錢？他一個月才7000多工資，你讓他拿22萬？"
"那怎麼辦？遠明的婚事總不能就這麼黃了吧？"二嬸開始激動，"他都34歲了，再不結婚就真的完了！"
"那也不能這麼綁架遠程啊。"父親說話很直接，"22萬不是小數目，你讓一個月薪7200的人去哪兒弄？"
我感謝父親的理解和支持，但心裡五味雜陳。如果他們知道我真實的收入，會不會也覺得我應該出這筆錢？
"我不是綁架，我是實話實說。"二嬸漲紅了臉，"遠程在大公司上班，見多識廣，肯定有門路。實在不行就借唄，年輕人借錢容易。"
"借錢也要還啊！"父親提高了聲音，"你讓遠程背著22萬的債務過日子？他們小兩口還要不要生活了？"
就在這時，母親王秀雲也回來了，聽到爭論聲，趕緊詢問怎麼回事。
二嬸立刻向母親告狀："秀雲，你看德福，我就是想讓遠程幫幫遠明，他就這樣說我。"
母親了解情況後，態度很明確："嫂子，這事確實不合適。遠程他們自己都不容易，哪有餘力幫別人？"
"可是遠明怎麼辦？"二嬸開始抹眼淚，"女方家不答應降彩禮，訂婚日子都定了，總不能讓我們家丟這個人吧？"
客廳里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，我夾在中間進退兩難。
08
晚上，妻子張曉萱問我白天發生了什麼事，我如實告訴了她。
"她竟然這樣說？"曉萱也很震驚，"讓一個月薪7200的人拿22萬，這不是開玩笑嗎？"
"關鍵是她覺得理所當然。"我苦笑著搖頭，"在她的邏輯里，我在大城市就應該有辦法弄到錢。"
"那你打算怎麼辦？"曉萱問。
我沉默了很久："我在想，要不要告訴他們實情。"
"你是說真實收入？"
"嗯。"我點頭，"如果他們知道我年薪300萬，可能就不會這麼為難了。我可以幫堂哥解決彩禮問題，但我擔心以後會有更多麻煩。"
曉萱想了想："其實幫堂哥結婚是好事，但問題是二嬸這種道德綁架的方式讓人很不舒服。"
"是啊。"我感嘆道，"她根本不考慮我的實際情況，只是一味地要求我出錢。"
"要不這樣，你先不暴露真實收入，找個其他的理由幫助他們。比如說公司有獎金什麼的。"曉萱建議。
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："這樣既能幫到堂哥，又不會讓他們知道我的真實情況。"
第二天，我主動找到二叔陳德貴，提出可以借給他10萬塊錢應急。
"我想想辦法，從朋友那裡借一些，公司也有年終獎還沒發。"我說，"先解燃眉之急，剩下的你們再想辦法。"
二叔感激得熱淚盈眶："遠程，二叔這輩子都記得你的好。"
"都是一家人，應該的。"我拍拍他的肩膀，"但是二嬸那種要求方式確實不合適，希望你能理解。"
二叔連連點頭："我回去就說她，確實是考慮不周。"
最終，堂哥陳遠明順利結了婚。我以各種名義陸續幫他們湊齊了彩禮，但始終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收入。
這件事讓我明白，有時候善意的隱瞞是為了保護彼此的關係。金錢雖然能解決問題，但處理方式同樣重要。真正的親情，不應該建立在經濟實力的基礎上，而應該是相互理解和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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