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真的刷不了，收銀員說卡被凍結了。"她的聲音有些急躁。
"那您先回家吧，可能是銀行系統出問題了，我下班後去銀行問問。"
掛掉電話後，我的心跳得很快，但同時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。
五分鐘後，第二個電話又來了。
"心心，我到銀行了，銀行說卡被掛失了！這是怎麼回事？"
"掛失？誰會掛失我的卡？"我繼續裝無辜。
"銀行說是持卡人本人申請的掛失，這到底怎麼回事？"
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，我能想像她此時的表情。
"媽，您別急，可能是系統錯誤，我馬上請假去銀行處理。"
第三個電話、第四個電話、第五個電話...
每一個電話，王淑華的聲音都更加歇斯底里。
"心心，你快來，我在愛馬仕店，卡刷不了，店員都在看我笑話！"
"心心，你到底在哪裡？為什麼不接電話？"
"心心，我知道是你搞的鬼！你給我馬上過來！"
我看著手機螢幕上不斷彈出的來電顯示，內心五味雜陳。
一方面我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驕傲，另一方面我也為即將面臨的家庭風暴感到擔憂。
但我不後悔。
有些底線，一旦被觸碰，就必須付出代價。
下午三點，當第十八個電話打來時，我終於接了。
"程心！你給我滾過來！"電話那頭傳來王淑華憤怒的咆哮。
"媽，您怎麼了？"我依然保持著平靜。
"別裝了！我知道是你掛失了卡！你這個白眼狼！"
"媽，您在說什麼？我怎麼可能掛失自己的卡？"
"還敢撒謊！銀行說掛失是今天凌晨申請的，除了你還有誰？"
我沉默了幾秒，然後緩緩開口："媽，既然您都知道了，那我也不瞞著了。"
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，我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。
"沒錯，卡是我掛失的。"我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宣布天氣預報。
"你...你怎麼敢！"
"因為那是我的卡，我有權決定它的去留。"
"我是你婆婆！我是為了你好！"
"您是我婆婆，但您不是我的監護人，我已經成年了，有獨立管理財產的權利。"
"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！我對你這麼好，你竟然..."
我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手機立刻又響起來，我關了機。
同事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，我對他們微笑著說："家庭瑣事，不好意思。"
我知道，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。
04
下班後，我沒有直接回家，而是去了一趟星巴克，給自己買了一杯咖啡，靜靜地坐在角落裡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面對。
我知道，今晚回家將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家庭大戰。
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這三個月的婚姻生活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。
王淑華不是一個惡人，但她有著極強的控制欲，她習慣了在家庭中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。
而陳宇軒，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，在面臨母親和妻子的衝突時，總是選擇逃避。
他不是站在我這邊，也不是站在他母親那邊，他選擇不站邊。
但在家庭矛盾中，不站邊本身就是一種選擇，那就是選擇了現狀，選擇了讓強勢的一方繼續強勢。
我不能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了。
七點半，我終於回到了家。
剛一進門，就看到王淑華坐在客廳里，臉色鐵青，陳宇軒坐在她旁邊，表情凝重。
"程心，你回來了。"陳宇軒站起身，語氣複雜。
"嗯。"我平靜地換鞋，掛外套，一切都跟平時一樣。
"你還有臉回來！"王淑華突然站起來，指著我大聲質問，"你知道今天你讓我多丟人嗎？"
"媽，我怎麼讓您丟人了？"我轉過身看著她。
"你明知道我要用那張卡買東西，卻故意掛失！讓我在店裡刷不了卡，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！"
"媽，那張卡本來就是我的，我有權決定是否掛失。"
"你的？你嫁進我們陳家，你的就是我們家的！"
"法律不是這樣規定的。"我的聲音依然平靜，"婚前財產歸個人所有，這是法律常識。"
"你跟我談法律？我是你婆婆！"
"正因為您是我的婆婆，我才一直在忍讓，但您的要求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。"
陳宇軒這時候開口了："心心，你怎麼能這樣對媽說話？"
我轉頭看向他："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說話？"
"媽媽辛辛苦苦把我養大，現在又照顧我們的生活，你應該感恩，而不是..."
"我感恩她的照顧，但我不能接受她的控制。"我打斷了他的話，"這是兩回事。"
"什麼控制不控制的，媽媽就是想幫你保管錢，有什麼不對？"
"我不需要別人幫我保管我的財產，我有這個能力。"
王淑華這時候又開口了："你有什麼能力？你一個小丫頭片子，懂什麼？錢在你手裡就是亂花！"
"我亂花了嗎？我買過什麼奢侈品？我揮霍過嗎？"我的語氣開始有些激動。
"你那些護膚品，那些衣服，哪樣不貴？"
"那些都是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，沒有動過陪嫁的錢。"
"工資也是錢！你就不知道省一點？"
我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"媽，我們對金錢的觀念不同，這很正常，但請您不要把您的觀念強加給我。"
"我是你婆婆，教育你是應該的！"
"教育和控制是兩回事。"我看著她的眼睛，"您可以給我建議，但不能替我做決定。"
"我替你做什麼決定了？"
"您拿走我的卡，不就是在替我決定這筆錢該怎麼用嗎？"
王淑華被我問得啞口無言，臉漲得通紅。
陳宇軒趕緊說："心心，你就把卡交給媽保管吧，反正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。"
我轉頭看著他，心中湧起一陣悲涼。
"宇軒，如果有一天我媽媽要拿走你的工資卡，說是為了你好，你會同意嗎？"
"那不一樣..."
"哪裡不一樣？"我的聲音開始顫抖，"為什麼你的錢就是你的，我的錢就是大家的？"
"心心，你怎麼能這麼想？"
"那我應該怎麼想？"我感到一陣絕望，"我應該認為自己嫁進這個家就失去了所有權利嗎？"
05
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，三個人都沉默著，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。
王淑華突然開口，語氣不再那麼強硬："心心，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對你不好？"
我看著她，發現她的眼中竟然有了淚光。
"媽，我沒有覺得您對我不好，但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獨立性。"
"我怎麼不尊重你了？我每天給你做飯，洗衣服，照顧你們的生活，這還不夠嗎？"
"這些我都很感激，但這不意味著我要放棄所有的自主權。"
陳宇軒看著我們兩個女人，顯得手足無措："你們能不能好好談談？非要搞得這麼僵嗎？"
"宇軒，你覺得我要求過分嗎？"我問他。
"心心，媽媽年紀大了，你就遷就一下不行嗎？"
"那你有沒有想過，我也需要被遷就？"我的聲音有些哽咽，"我從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寵著長大的，從來沒有人這樣管束過我。"
"可是你現在是陳家的人了。"
"陳家的人就沒有人權了嗎？"我徹底爆發了，"我是嫁給你，不是賣給你們家！"
王淑華這時候也站起來："程心，你說話太過分了！"
"我過分？"我轉向她，"您強行拿走我的卡，這不過分嗎？您翻我的房間，這不過分嗎？您管我買什麼穿什麼用什麼，這都不過分嗎？"
"我..."王淑華想要反駁，但似乎找不到合適的理由。
"媽，您說您是為了我好，那我問您，您拿我的卡到底要幹什麼？"我直視著她的眼睛。
"我...我就是想幫你保管..."
"保管？還是想用？"我的語氣變得尖銳，"您今天在愛馬仕店要買什麼？"
王淑華的臉一下子紅了："我...我就是隨便看看..."
"看看需要刷卡嗎？"我步步緊逼，"您準備用我的錢買什麼？"
"心心，你夠了！"陳宇軒終於爆發了，"你怎麼能這樣質問媽媽？"
"我為什麼不能質問？那是我的錢！"我也提高了音量，"如果她真的只是想幫我保管，為什麼今天要拿去購物？"
王淑華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，她坐下來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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