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裡的顧客被嚇得紛紛躲開，林晚皺著眉走了出來：「小姨，說話要講證據，我什麼時候慫恿蘇明跟他媽斷絕關係了？」
「證據？」小姨指著林晚的鼻子，「蘇明簽入贅合同，不是你慫恿的是什麼？你就是想霸占蘇明的財產，讓他不認媽！」
「第一，蘇明的財產本來就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，不存在我霸占的說法。第二，蘇明沒有不認媽，只是按照合同，沒有養老的義務。」林晚冷靜地說。
「你還敢狡辯！」小姨氣急敗壞地說，「我告訴你林晚，今天你必須讓蘇明把入贅合同撕了，不然我們就鬧到你服裝店倒閉！」
跟著小姨來的幾個親戚也紛紛附和：「就是！哪有兒子入贅的道理？這不是丟我們蘇家的臉嗎？」
「林晚，你趕緊讓蘇明改邪歸正，不然我們饒不了你！」
林晚看著這群蠻不講理的親戚，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。
她拿出手機，直接撥通了蘇明的電話：「蘇明，你趕緊來店裡一趟，小姨帶著一群親戚來鬧了。」
掛了電話，林晚看著小姨：「小姨，我勸你們別鬧了，真要是鬧大了，對誰都沒好處。」
「我們才不怕！」小姨梗著脖子說，「今天你要是不答應，我們就不走了！」
說著，她就往地上一坐，開始撒潑打滾：「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！姐夫走得早，姐姐一個人拉扯兩個兒子不容易，現在竟然被二兒媳欺負成這樣！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！」
店裡的顧客越來越多，都對著林晚指指點點，林晚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
就在這時，蘇明趕來了，他一進門就看到了撒潑的小姨和圍觀的人群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「小姨，你這是幹什麼？」蘇明走過去，把小姨從地上拉起來。
「小明，你可來了！」小姨一把抱住蘇明，「你快管管你媳婦，她慫恿你簽入贅合同，不認你媽，還欺負我們！」
「小姨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蘇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小姨和親戚們說了一遍，「是媽先偏心，把家產全給大哥，讓我一個人養老，我才簽的入贅合同。」
親戚們聽了，臉上露出了瞭然的表情，有些明事理的親戚說：「原來是這樣，那桂芬姐做得確實不對。」
小姨卻不依不饒：「就算你媽做得不對，你也不能簽入贅合同啊！這要是傳出去，我們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！」
「臉面重要，還是我老婆孩子重要？」蘇明看著小姨，「這些年，晚晚和冉冉跟著我受了多少委屈，你們知道嗎？我媽住院，是誰端屎端尿伺候？是晚晚！我大哥買房，是誰出的裝修錢？是晚晚！可我媽呢？她怎麼對晚晚的？」
小姨被問得啞口無言，她沒想到蘇明會說出這麼一番話。
蘇明繼續說：「這份入贅合同，我是自願簽的，跟晚晚沒關係。如果你們覺得我丟了蘇家的臉，那以後我們就少來往。」
親戚們一看蘇明態度堅決，也都沒了脾氣，紛紛勸小姨：「行了，小明都這麼說了，我們就別管了，年輕人的事情，讓他們自己做主。」
小姨沒辦法，只能狠狠地瞪了林晚一眼，帶著親戚們走了。
顧客們也漸漸散去，林晚看著蘇明，心裡充滿了感動：「謝謝你，蘇明。」
「我們是夫妻，我本來就該保護你。」蘇明握住她的手，「別擔心，以後有我在，沒人再敢欺負你和冉冉。」
雖然暫時解決了親戚的麻煩，但林晚知道，張桂芬和蘇強一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。
果然，沒過幾天，林晚就接到了鄰居的電話，說張桂芬在小區里到處說她的壞話，說她「不孝」「惡毒」「拐跑了她的兒子」。
林晚聽了，氣得渾身發抖，她沒想到張桂芬竟然這麼無恥。
蘇明知道後，直接回了一趟蘇家老宅，跟張桂芬大吵了一架，還放話說如果她再敢造謠，就起訴她。
張桂芬被蘇明的氣勢嚇到了，果然收斂了不少。
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個月，林晚的服裝店生意越來越紅火，蘇明的工作也有了起色，被提拔為部門主管，一家人的生活越來越好。
可就在這時，蘇明突然接到了蘇強的電話，說張桂芬中風了，住進了醫院。
林晚和蘇明趕到醫院的時候，張桂芬躺在病床上，臉色蒼白，嘴角歪斜，說話也含糊不清。
蘇強和李娟站在一旁，臉上帶著不耐煩的表情。
「二弟，你可來了！」蘇強看到蘇明，像是看到了救星，「媽突然中風，醫生說需要人照顧，我和你嫂子還要上班，浩浩還要上學，實在抽不開身，你看……」
「我和晚晚也要上班，冉冉也要有人接。」蘇明打斷他的話，「不過媽畢竟是我媽，我會請個護工照顧她，費用我們平攤。」
「平攤？」李娟立刻叫了起來，「憑什麼平攤？你媽把家產全給你了，你就該一個人承擔！」
「家產全給我了？」蘇明冷笑一聲，「大嫂，你忘了那份入贅合同了？按照合同，我沒有義務給媽養老，現在我願意出錢請護工，已經仁至義盡了。」
李娟還想爭辯，蘇強趕緊拉住她：「行了，二弟說得對，我們平攤就平攤。」
他知道，蘇明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，要是真把蘇明惹急了，他一分錢都不出，他們更麻煩。
護工很快就請好了，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阿姨，對張桂芬照顧得很周到。
林晚和蘇明每天都會去醫院看張桂芬，給她帶些水果和營養品。
張桂芬看著林晚，眼神里充滿了複雜的情緒，有愧疚，有後悔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。
這天，林晚和蘇明又去醫院看張桂芬，護工阿姨悄悄對林晚說：「林小姐，蘇大媽今天情緒不太好，一直在說胡話，念叨著什麼『對不起』『孩子』之類的。」
林晚心裡一動，走進病房，就看到張桂芬躺在床上，眼睛看著天花板，嘴裡喃喃自語。
林晚湊過去，隱約聽到張桂芬在說：「……小明，對不起……媽錯了……不該把你換了……你的親生父母……」
「換了？親生父母？」林晚愣住了，她趕緊叫醒蘇明，「蘇明，你快過來，媽在說胡話，提到了你的親生父母！」
蘇明趕緊跑過來，張桂芬聽到蘇明的聲音，轉過頭，渾濁的眼睛裡流下了眼淚：「小明……我的小明……媽對不起你……」
「媽，你說什麼？什麼親生父母？」蘇明抓住張桂芬的手，急切地問。
張桂芬看著蘇明，嘴唇顫抖著，想說什麼，卻突然眼睛一閉，暈了過去。
「媽！」蘇明大喊一聲，趕緊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。
醫生和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，對張桂芬進行了緊急搶救。
搶救室外，林晚和蘇明焦急地等待著，蘇明的臉色蒼白，雙手緊緊攥著拳頭。
「晚晚，你說媽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？什麼叫把我換了？什麼親生父母？」蘇明的聲音帶著顫抖。
林晚搖搖頭：「我不知道，可能是媽中風後意識不清，說的胡話吧。」
可她心裡清楚，張桂芬的話，絕對不是胡話那麼簡單。
蘇明從小就跟蘇強長得一點都不像，蘇強濃眉大眼，皮膚黝黑，而蘇明皮膚白皙，五官精緻，更像是個女孩子。
而且，張桂芬對蘇強和蘇明的態度，也不僅僅是偏心那麼簡單，她對蘇強是真的疼愛，對蘇明，更像是一種責任，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排斥。
難道，蘇明真的不是張桂芬親生的？
這個念頭一旦產生，就像野草一樣在林晚的心裡瘋長。
過了很久，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，醫生走出來，摘下口罩說：「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，但還需要觀察，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，病人可能會留下後遺症。」
林晚和蘇明鬆了一口氣，跟著醫生去辦理了相關手續。
回到病房，張桂芬還在昏迷中，蘇明坐在床邊，看著張桂芬蒼老的臉，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迷茫。
「晚晚，我心裡很亂。」蘇明抓住林晚的手，「我想知道真相，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。」
「我支持你。」林晚看著他，「不管真相是什麼，我都會陪著你。」
從那天起，蘇明就開始四處打聽自己的身世。
他去問了蘇家的親戚，可親戚們要麼說不知道，要麼就勸他別胡思亂想，說張桂芬肯定是中風後胡言亂語。
蘇明不甘心，他又去了張桂芬當年生產的醫院，可醫院的檔案已經年代久遠，早就找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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